薛凛议完事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回了内院,站在庭中,他的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东厢的方向。东厢的灯早就熄了,四下悄寂,可他想起的却是方才明漪扯着他的衣袖,语无伦次,小脸微红,眼神还四处乱飘的模样,心口那一团窝着的热经过了半个晚上,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好像越烧越旺了。
他终于是没有管住自己的脚,脚下一动,往东厢而去。他将脚步放得极轻,推开门时几近无声,从门缝里闪进了屋内,在暗夜里熟门熟路,直入内室,倒好似早就来踩过点子,蓄谋已久的窃贼,偏偏却是在自己府上,来窃的,是自己夫人的香。
他目力极好,哪怕在暗夜之中也能如常视物,何况外头还有檐灯,隐隐的光透过窗纱投进屋内,让他借着这一点点光很快走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睡姿好似铭刻进了骨子里的端庄,莹白的小脸红润,呼吸平稳而均匀,已是睡熟了。
薛凛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了片刻,没有多做犹豫,脱了鞋便是侧身卧上了榻,枕着一条胳膊就这样看着她,看着看着没有忍住指尖的发痒,伸了手,轻触她的眉心,又抚过她眼下恍若蝴蝶敛翅的睫羽,一寸寸滑过她柔腻的脸颊,玲珑的俏鼻,最终落在她嫣红的唇上,指尖克制不住轻轻摩挲,一下再一下,在他没有注意到时,自己的身子好似有自主意识一般,缓缓撑起,悬在了她身上,受到蛊惑一般,一寸寸低下,就要碰上时,那两翅原本安静的蝶翼突然扇了两扇,明漪缓缓睁开眼来……
四目相对,无边夜色之中,明漪几乎惊叫起来,眼中闪过两抹惶恐,也不知怎么认出了他,那惊恐才散了两分,手按在胸口,嗔怒道,“大半夜的,你做什么?”
薛凛从她睁开眼时,便已僵住,闻声总算醒过神来,一个翻身重新躺在她身边,瞬间涌上心头的,是满心的懊恼和无力,连半声都不想吱。
这诡异的沉默!明漪眼珠子转了两转,倏然笑了,“薛大都督不是不急吗?怎的这大半夜倒做起这偷香窃玉的采花贼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指尖朝着他探去,眼中尽是调侃的笑。
指尖触到某人的手臂,隔着衣袖也能觉出底下贲起的腱子肉,还很烫,只是刚触到,还来不及多感受,便被人一把抓住。薛凛转过头,一双眼睛恍若狩猎的野豹一般闪烁着凶光瞪着她,咬着牙恶狠狠道,“不要招我!”
明漪不怕,也不恼,一双眼睛闪烁着挑衅,睐向他,“就招你了,又如何?”
薛凛咬着后槽牙点了点头,“好吧,这都是你自找的!”话落,他一个翻身,与明漪叠在了一处。
“干嘛?干嘛?”明漪此时才有些怕了,薛凛的力量可不是褚晏清和魏玄知可以比的。
薛凛朝她轻勾唇角,“收拾你!”
“是你说的,我明日要早起赶路的……唔!”后头的话被堵住,含糊不清。
“会有办法的,耽误不了你赶路!”过了半晌,薛凛才回应她,嗓音里带着急喘。
待得明漪明白他所谓的办法是什么时,真真是悔不当初,真不该招他的,可惜,已是晚了。
第二日,明漪看也不看薛凛一眼,只要想起昨夜种种,再看看自己这会儿哪怕不动也酸爽无比的手腕,再一次痛的领悟——在某些方面,男人都是禽兽,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