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是魏玄知当初自请留在望京为质的真正缘由。她当初怎么还会觉得他留在望京是好事?真是蠢!
明漪在心底狠狠骂了一番自己,再睁开眼时,已是按捺下满腔的惶然,只剩一片清明了。
“让咱们的人注意京畿大营还有宫城的动静,还有我之前让你们盯紧了要生产的那位,可有照做?”
“夫人的吩咐自是不敢怠慢,是我兄长在亲自盯着。”陆明难得说了一个长句。
陆昭亲自在盯着,明漪总算稍稍放了心,“传话给陆昭,让他务必盯紧了,若到关键时刻,将人给我控住,不惜一切代价!”
明漪话中的森然,让李凤娇心口骤然发紧,就连一贯面无表情恍若木头人一般的陆明都怔了片刻才抱拳应道,“是!”
“还有,让咱们的人准备好,说不得真的到最坏的情况了,到万不得已时,咱们也不能被困在城里,只得闯出去!”明漪一双眼睛幽幽,无声而叹,“但愿还来得及!”
陆明领命出去了,马车踢踢踏踏往前跑,李凤娇脸色发白,抓住明漪的手更是冰凉湿滑,沁出了一掌的冷汗,“明漪,褚家难道是想反吗?可是他们怎么敢而且皇舅舅对他们一家已算得优容,之前褚晏清想要掳走我的事儿,皇舅舅未曾追究,这回褚晏泽的侍卫在北关公然通敌,皇舅舅也只是惩治了那个侍卫,一直对他重用,还有褚燕汐秽乱宫闱,哪怕是为了太子表哥的声誉,一杯鸩酒赐死也不为过,可皇舅舅不仅饶过她,还允许她在生下孩子后,清清白白嫁入东宫,皇舅舅这般待他们,他们竟还不满足,反倒生出了反心?”李凤娇说着说着,竟是气得浑身发颤。
明漪眼底掠过一抹幽暗,是啊,从前倒是没有发现,皇舅舅待褚家,当真是优容至极。
将疑虑暂且压下,她拉住李凤娇的手,神色与语气都算沉静,“若我猜的不错,他们应该是与湘南勾结在了一处,安西之乱也定然是他们的手笔,为的就是拖住安西军和薛凛。说不得,陛下突然病重,背后也有隐情,太巧了!”
听明漪这么一说,李凤娇的脸色更难看了两分,“你是说他们害了皇舅舅?”
“眼下还不清楚,长公主殿下在宫中应有人手,可以试探一二,若是进不了宫,也探不到任何消息,阿娇”明漪转而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将她看着,“我早前让你在城外庄子里备下的东西,便是用的时候了。”
“或许或许还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呢?”李凤娇抖颤着唇道。
明漪心有不忍,却也不愿骗她,“魏玄知已是来了望京,只怕不消几日就会动手,答应我,明日试探若是不妙,立刻便走,晚了怕是来不及。”
“你如何知道魏玄知已是来了望京?”李凤娇问道。
自然是因为她方才在褚晏泽身上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雪中春信的味道。再联想到魏玄知那最喜欢弯弯绕绕,高深莫测到让旁人看不透,摸不清的性情,加上如今种种迹象,她方才说的那些,都是有迹可循的合理推测,绝非凭空而来。
可这些,要如何告知李凤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