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安嫤眼中乍起泪雾,偏偏众目睽睽之下,很多话又不能说。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殿下的。你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两个孩子!”她自然得回去,还不到时候呢,她得回去让有些人安心。她手下微动,将手从安嫤手中抽出,便是笑着转过了身,迈步而去。
安嫤看着她的背影,泪雾乍起,视线一瞬模糊,她掐紧掌心,咬了咬牙根,逼退了眼里的泪,待司棋上来问她事情时,她已是神色如常。
淑苑中,此时已是消停,褚家三人与魏玄知聚在花厅之中,气氛有些微妙。
“看这事闹得还要劳累相爷专程跑一趟来压场子,叔毓真是汗颜!”魏玄知默了片刻,终于是扯着嘴角开了口,语气尚算平和。
“今日之事的始末老夫已听明白了,只是三公子怕是得给老夫一个说法吧?”褚之裕半垂着眼睛,神色云山雾罩般,喜怒难辨。
“说起来,这事儿也是误会早前我已给过越秦兄备选的建议,他当时便严词拒绝了,回去后,怕也未曾与相爷说起吧?我也是没了法子,眼下,孩子都已送进宫去了,木已成舟,咱们倒不如想想接下来的事。其实褚相不如好好想想,由太子妃来做这孩子的母亲,不是更名正言顺,也于我们的大事更加便利吗?”魏玄知笑着,脸上看不出多少歉意。
褚之裕皱起眉,还不及言语,褚燕汐已是梗着脖子红着眼道,“我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产下的孩子,凭什么送给安嫤?她自己生不出儿子,凭什么抢我的儿子?”
“褚大姑娘慎言!你还未入东宫,什么时候生过孩子?那孩子分明就是沈宝林所出,记在太子妃名下便为嫡长,也是应当应分,这可是太子一早便留下的手谕上写的明明白白的。”魏玄知冷声说罢,看向褚之裕时,神色稍缓,“褚相啊,咱们一早不知太子留有手谕,若是果真将孩子记在褚大姑娘名下,一来褚大姑娘还未入宫,难免牵强,日后说不得还要牵出多少麻烦。二来若是到那时,太子妃才将太子这道手谕拿出,怕是咱们不好收场啊!”
听了魏玄知说的这些话,褚燕汐又是委屈,又是伤心,眼里的泪滚滚而下,“他对我就是这么不公平!这么多年了,他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都是向着安嫤,可安嫤她凭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这话在此时此地说来,是真不合适,可褚燕汐好似已经顾不得了,说着,便是再忍不住了般,蹲下身去,抱住自己,将脸埋进双膝间,没有哭出声,却是双肩抖动起来。
褚晏泽看着泣不成声的妹妹,眼中满是不忍,上前一步,弯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褚之裕却是皱着眉看了一眼女儿,眼中没有半点儿温情,淡淡一瞥后即收回视线,看向魏玄知,“听了叔毓的话,老夫倒也觉得你将孩子交给太子妃来抚养也是仔细考虑过的”
褚燕汐闻声,身形一震,褚晏泽更是惊抬双眸看向褚之裕,后者却根本未搭理他们,仍是直直看着魏玄知,魏玄知显然很是高兴,勾起唇角笑道,“还是褚相深明大义”
褚之裕抬起手来阻止魏玄知继续往下说,“不过,你既有时间考虑得这般周到,怎的就没有时间来告知老夫一声?”
此话一出,厅内的气氛陡然沉寂,褚晏泽的面色微乎其微变了,瞥了一眼面上没什么变化的褚之裕,再看了一眼笑容僵在脸上,有些下不来台的魏玄知,他的嘴角有些压不住地往上弯了弯。
魏玄知就很尴尬了,半晌,才扯着嘴角僵笑道,“此事是我思虑不周,还望褚相海涵!”
“如今已经这样了,老夫若是不海涵,与你撕破了脸皮也不是不可以,叔毓贤侄莫要忘了,老夫手中不是只有一个于晋。你当然可以有自己的小算盘,可这小算盘也莫要打得太过,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悔不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