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醒本以为自己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情感和冲动,但当圣子以一种雌鹰一般的俯冲姿态,扑进他的怀里,他发现自己之前仿佛已经用数十万吨钢筋混凝土筑成的孤独堤坝,转瞬间被冲开,或者说被对方冲开一个裂口。
所有圣子在怪诞培训课承受的苦难都结出了丰硕的果实——在雌鹰煽动翅膀的强风中,顾醒能够感受到她令人充满窒息感的惊人气场和力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决态度,以及遍布肩膀、胳膊、大腿、浑身各处的结实又紧绷的肌肉。
这一切硕果都化成洪水,从裂口中一涌而出,让顾醒产生了野兔在猎鹰疯狂追逐中狼狈逃命的错觉。
他仿佛重拾某些被封印已久的汹涌画面与记忆,感受到眼前的女人和自己无法切割的某种联系。
在胸口打鼓敲锣一般的震荡过后,圣子试着解开他衣领的扣子,这时,他猛然间从洪水决堤的澎湃中清醒过来,坚定的抓住对方的手,将她轻轻推开一点。
“圣子,”顾醒道:“你先冷静一下。”
他本以为对方绝不会因自己这一句话便就范,做好了以冷言冷语浇灭对方火热欲望的准备,却未曾想到圣子来得毫无征兆,退的更加干脆潇洒。
“顾醒君,”
圣子主动向后撤出大约一米的距离:“我又发现了一个关于您的新的秘密。”
顾醒:“……”
圣子:“您有没有发现,您很喜欢刚才的感觉。”
顾醒:“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比较好。”
圣子微笑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太晚了,顾醒君。”
顾醒:“等等,有些话还没有说清楚。”
圣子:“可是,我已经尽兴了啊。”
顾醒:“你……”
圣子:“别误会,我说的是,感谢您的酒水,我喝到位了。”
顾醒:“我觉得,关于刚才的事情,我们有必要认真谈一下。”
“为什么人们总是要一次性把快乐的事情做到头呢,”圣子从沙发上拿起之前随手丢下的包包,看起来十分清醒地走到了门口,回头望着顾醒,“日子还长,我们有的是时间,”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重新了解彼此。”
少许,她留给顾醒一扇意犹未尽的门板。
……
圣子离开之后,顾醒陷入了一种极为罕见的的奇怪状态之中——
很长时间以来,他头一次无可拯救地陷入了失眠当中,脑海里不停重复着方才圣子亲吻自己的画面,那种被酒精味包裹的淡淡的少女香仿佛接受了圣子的指令,无法驱散地飘荡在顾醒鼻子四周的空气里。
家中的怪诞们为此感到新奇和兴奋,熊田信彦把刚刚收起的摄影机再次扛了起来,用高清特写镜头不停拍他失眠的状态。
顾醒曾短暂的转换为无面导演的样子,向熊田信彦发出停止拍摄计划的指令,但熊田信彦指了指一旁正在看热闹的娜娅,表示这是来自制片方的特别要求——没准儿,这会成为娜娅事务所某一部电影中,男主角为爱失眠的经典镜头。
喜多英二郎看似在专注地撰写新的忘恩负义带走提案,但贼溜溜的眼睛不时朝着顾醒瞄过来。
他的儿子就站在他的身旁。刚才圣子扑向顾醒的瞬间,喜多英二郎捂住了阳介的眼睛,以至于阳介完全不知晓那不算短暂的一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简单。阳介看出屋子里的气氛大不寻常了。
见识过无数出轨男人的樱子用同情地目光望着顾醒。奶奶,安井晴香,尾形大作,山蒲氏,都在四周看热闹。
只有早惠……她愤怒地尾随圣子离开涉谷公寓,企图寻找报复的契机,却发现对方从来没有实施过家庭暴力行为。最终,她大为不甘地被顾醒唤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