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升上高三，十五拖着几门完全不能看的成绩在年级大榜上晃荡，偶尔语文考得好一点能爬到前十，考得差一点直接二十名开外。全家都在为他的成绩发愁。

十五自己对高考一窍不通，是封然一条路一条路帮他试，从竞赛到综合考试到加分，每一条路都试出了冲刺A大的可能，最后选择了竞赛保送。十五不会讲话，不会和外界社交，所有的路子中对他来说最简单的就是竞赛。

就这样拿到了A大的入场券。

可即使如此，他也还是辜负了所有人的用心。

“是一位朋友，帮我找到了适合我的路。”场子沉寂了很久之后，纪丛风终于开了口，“我很感谢他。”

封晚下意识看向了封然，只见封然拧着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谢谢你的诚实。”

没再多追问，封晚直接把话筒交给了下一个人，看向纪丛风的一双眼睛沉静如水。

后面的同学直接开始“围攻”纪丛风，“学长，讲讲细节嘛，那个朋友怎么帮你的？”

“学长，那竞赛的科目是谁帮你决定的？”

“学长……”

趁着台前混乱，封然得了空离席，封晚没再留恋，也跟着去了后台。兄妹两个轻车熟路地从后台溜走，然后走过玻璃长廊进了教学楼。

代课老师见封然亲自来，就连平时总横眉冷对教英语的老杨都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数学老师多关心了几句，要封然帮帮忙，给封晚提提分。

封然成熟稳重记重点，封晚默不作声装乖巧。

漫长的宣讲会落下帷幕前，封然就已经离开了一附，彼时一附的晚自习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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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晚向来是个没有规矩的，自从十五走后没人克制她的脾气，这几年愈发变本加厉。

要不是封然盯着，再加上有十五的噱头她才不乐意一整天浪费在宣讲会上，从将近中午到下午坐了好几个小时，这种会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

封大小姐拿着手里仅剩的一张假条，大摇大摆走出了校门，往常她都珍惜假条翻墙走，今天慰藉一下被摧残的心灵，走正门。

“走啦大爷！”封晚美滋滋地跟门口的保安大爷打了招呼，一双眼睛笑得弯弯。

“你这孩子，又病了？身体怎么这么差！”

“哎哎，没事！”

封晚笑眯眯应了便跑，门卫大爷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来，人就已经不见了。

找家网吧上自习，好主意。

一附旁边倒是有很多网吧，那群学疯了的学霸们时常会来发泄一下，所谓劳逸结合。封晚也经常跟着来，轻车熟路。

“封小姐？”

人还没在校门右边的路上，封晚的美梦就被人打断了，一个听着清凉无比却让她浑身泛冷的男声忽然响起。

封晚循声看去，男人一身米色的休闲西装，气质凉薄无比，连带着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泛着凉意，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不是个好人，这是封晚的第一反应，不认识但有点面熟，这是封晚的第二反应。

“你是？”

“哦，怪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纪家长子，纪年许。”

封晚愣了一下，记忆被拉回成人宴的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