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箭由于并非直瞄射击,准头毕竟有所偏差,只射死一人,射伤两人,但这一下造成的惊骇效果实在是无与伦比。这下众弩手都躲在屋脊后面不敢露头了。而弩箭与长弓不同,只能直射,不能曲射,一旦弩手不敢露头,屋顶上的也就没有威胁了。
南霁云哈哈哈大笑道:“浑二,我这箭法可还入得你的眼么?”
此刻浑惟明却正手忙脚乱,无暇回复他。原来院中地面上的刀盾武士已有数人舍了“老者”,向浑惟明砍来,浑惟明抢来的盾牌是轻盾,能挡箭簇,却不能挡刀剑,此刻拿在手中反到成了累赘。
院中尚有不少弩手,浑惟明也不敢抛了盾牌,只能以单掌拍击刀盾武士的盾牌,他的内力比院中“老者”更强,每一击都将玄甲武士击退一步,那些武士被他打得站立不稳,自然就无法挥刀反击了。
但这些武士互相援护,浑惟明也无法追击,他不断拍击在一面面盾牌之上,“嘭”、“嘭”之声不绝,如同擂鼓,看来声势不小,但其实也已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南霁云忽然喊道:“小心暗箭。”
浑惟明忙缩身盾后,只听两声轻响,两支铁矢钉在了盾牌之上,原来是立在地上的弩手从刀盾武士的间隙中抽冷子向他射出弩箭,浑惟明的视线为刀盾武士所遮挡,一时难以察觉,险些中招。
浑惟明道:“南八我们可也被困住了,你快想想办法!”
南霁云已到了他背后,道:“盾来!”
浑惟明一手将盾牌向后送出,一手拍在迎面冲上来武士的盾上,“嘭”的一声又将那人击退了一步。
浑惟明的盾牌上钉了不下十支铁矢,南霁云随手一抄,拔下一把铁矢,对浑惟明道:“浑二掌上留力,不要击退,让他们挥刀反击。”
浑惟明笑道:“嘿!这倒省力了,要不要再伸头上去叫他砍一刀,可就一了百了咯。”
他口中虽然调笑,手上却依照南霁云所言留了力,他知道南霁云行事沉稳,又最重信义,既然叫他放对手来攻,自然有他的道理,因此面对这一次冲上来的武士只使了五成劲。
那武士盾牌接住浑惟明这一掌,只觉得传过来的力量小了很多,他心中窃喜,以为斗了这一会儿,对面这个胖子终于力竭了,撤盾挥刀向着浑惟明便砍。
然而他才一移开盾牌,竟见迎面一直铁矢飞来,再想用盾牌遮挡已是不及,铁矢正中这名武士的哽嗓咽喉,他嘴里呜噜呜噜发不出声音,仰面栽倒在地死了。
原来是南霁云在浑惟明身后,趁那武士撤盾反击露出空门之际,掷出一支铁矢,南霁云与那武士中间只隔了一个浑惟明,这么短的距离上,他手中抛掷之力堪比弓弩,一击便射死了那名武士。
浑惟明喜道:“这倒是好,我卖傻力气,南八你却捡现成的便宜。”
南霁云却道:“快举盾!”
浑惟明忙举起盾牌,却又有一支铁矢钉在了盾牌上,原来是这武士倒下后,露出了空档,后面的弩手射出了箭矢。
浑惟明笑嘻嘻地道:“好险,好险。”
他话音未落,身后破空声响,南霁云的铁矢又已射出,这次却是对着远处的弩手,那弩手距离他们可有五十步开外,凭手掷之力,绝难打得这么远,南霁云这次却是拉起弓弦当作弹弓来打,射出了这支铁矢。
射羽箭的弓与射短矢的弩极不相同,长弓是无法发射铁矢,但南霁云突发奇想,竟然用弹弓之法将铁矢弹出,这可大大出乎对面弩手的意料,如此弹射虽然没有弓箭这般的准头,却也射中了弩手的右肩,那人一声惨叫,抛了弩机向后退却,虽然未被射杀,却也再难发射弩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