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铉道:“不妨事。”
江朔则随着全行俭掀开衣衫组成的“帷幕”走入其中,见地上生了一个小火堆,全行俭道:“所用针石皆需在火上烤过。”
江朔再看叶清杳时,只见他躺在地上,身上盖着全行俭德长袍,匕首在袍下耸起,显得诡异而凄凉。由于失血过多,叶清杳面上一片惨白全无血色,江朔一度以为她已经死了。
全行俭道:“江少主,我们把她扶起来,你以内力压制让她的气血归于气海,再将其血脉冻结,这样你在背后维持,我在前面治疗,互不干涉。”
江朔点点头,走到叶清杳头侧,轻轻扳住她的肩头,将她慢慢扶起,全行俭则把叶清杳的双腿盘起,成坐姿。
叶清杳一经坐起,身上盖的长袍便即滑落,她身上的衣衫早被全行俭割开了,江朔双手按在叶清杳后背一片雪白滑腻的肌肤之上,心中又是担忧又是忸怩。
见她头顶插了数支细针,全行俭道:“我在她头上插了针,以防她醒来……现在你来注入寒气,鲜血冻凝之后,我来拔匕首,切记,寒气流遍全身的速度越快越好!”
江朔道:“好!”一手按在叶清杳的后腰督脉上。
全行俭道:“你从至阳穴注入阴炁,此穴在七椎之下,督脉为阳经,背亦属阳,七亦属阳,此三阳为极,因此此腧穴名‘至阳’,从此处注入阴炁,正合以阴克阳之医理,可以快速将寒气传遍全身。”
江朔依言以阴炁注入至阳穴,叶清杳虽然身负武功,但此时血脉虚浮,气若游丝,因此江朔内力注入毫无阻滞,阴炁顺着督脉传入,上冲百会,下冲长强穴,寒气迅速包裹住了叶清杳的全身。
血脉冻凝之后,叶清杳的肌肤更加没有血色了,全行俭触摸叶清杳的肌肤,也觉丝丝凉意,叹道:“真是太神奇!”
江朔手中阴炁不断注入,片刻便觉得叶清杳的经脉已经凝滞不动了,自己的内力输入再也动不的分毫,这才对全行俭道:“全大贤,我想应该可以了……”
全行俭一手扶住金牙匕,对江朔道:“我要拔刀了。”
江朔知道他心中也在打鼓,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点头道:“全大贤,你动手吧!”
全行俭知道此刻不能再有丝毫犹豫,他握紧刀柄用力向外一拔……
江朔此刻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在叶清杳背后,看不到全行俭的手,正自焦急,却听全行俭喜道:“果然血都凝住了!”
此刻不仅是江朔,就连背对他们的众人听了,精神也都为之一振,全行俭见那金牙匕极其锋利,非但拔出时毫无阻涩,伤口更是切割的极其整齐,道:“此刃锋利,我便用此匕首来开胸涤荡。”
只见全行俭其后他在前面所做的动作江朔可就一概看不见了,只听他嘴里说的如何如何,但觉诡异凶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不断注入阴炁,保持叶清杳身子的冻凝之态。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全行俭直起身来长吁一口气,道:“成了!”又忙对江朔道:“江少主,阴炁可以疾发不可疾收,需得缓缓收阴炁,再转为注入阳炁,才能令其气血复通。”
江朔点头称是,依言缓缓行功,全行俭对“帷幕”外面喊道:“顺伯,带白布了么?”
顺伯忙从怀中掏出半匹白绢抛了进去,他作为医生的仆从,随身带着白绢可不是为了充作钱帛,而是为了主人不时只需。
全行俭接过白绢,饶着叶清杳的前胸后背包扎好了,又将自己抛在地上的袍子遮盖在她身上,道:“此刻不能丝毫移动小叶子,要幸苦少主继续运功,我自去庄上调制了刀伤药来。”
江朔此刻不想方才只需快速注入阴炁即可,而是要缓缓转换,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也不答话,只管专心运功。
这时郭子仪的骑军早已到了,军队随军带着帷幕,他们支起木柱,拉起布幔将江朔和叶清杳围在其内,再不用江湖群雄人手拉幕了,众人却也不敢离开,仍是在外戒护。
等了一个时辰,江朔才缓缓收完阴炁,开始转换成阳炁时,全行俭带着伤药回来了,他带来了庄中一老媪,那老媪解下方才全行俭匆匆包扎的白绢,此刻江朔注入内息改变,叶清杳的血脉已经复通,那白绢上早已被鲜血浸透了。
老媪解下白绢后,迅速撒上伤药,却并非寻常膏状的金疮药,而是一种黄色的粉末,之后才敷上金疮药,用数匹白绢细致地缠好。
这时江朔仍然不敢松手,老媪便将带来的衣衫反穿在叶清杳身上,全行俭上前诊脉后道:“小叶子这条命十有八九是从鬼门关抢回来了。”
江朔见他的手指红肿,江朔方才将阴炁注入叶清杳体内让她的身子变的比玄冰更寒,全行俭接触得久了,十指都冻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