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江朔却喜道:“爷爷,你来了!”
来者正是追云逐月叟独孤问,独孤问笑道:“乖孙女婿。”
登时江朔闹了个大红脸,他偷眼看独孤湘,却见湘儿板着脸,对独孤问啐道:“爷爷,你可没这个福分,人家江湖盟主,少年英雄,才不惜得给你做孙女婿呢。”
独孤问不及和湘儿斗口,却对飞鸿子道:“老小子,当年打伤我女儿阿楚的旧账,今日可要和你好好算一算了!”
飞鸿子冷笑一声,一抖手向独孤问打出几枚毒针,独孤问竟然不惧,顺手一抄,接住毒针洒落在地,他伸手向飞鸿子晃了晃,手上银光闪闪,竟然戴了一只银丝手套,江朔曾见过睿息戴着这个银丝手套,可不畏刀剑空手接刃,不知怎的到了独孤问的手上。
飞鸿子这一击只是虚招,他自趁着独孤问避让之际向另一侧抢出,此刻飞鸿子无心恋战,只想夺路而逃,忽见眼前一道白影,一道银光向他迎面打来,却原来是独孤楚舞动银球白练,挡在了他面前。
江朔多次见过独孤湘使用这套“月影素寒流”的功夫,却远不及阿楚夫人来的轻盈曼妙,阿楚夫人舞动白练长索的身姿柔美中透着刚健,让江朔不禁联想到了公孙大娘的西河剑器浑脱舞。
不过公孙大娘之舞确实是舞,阿楚夫人之舞却是杀人的利器,若被她的白练端头的银球砸到,免不了要骨断筋折,而且她仗着白练的长度,以穿星步游走与飞鸿子远远的缠斗,飞鸿子的毒掌、毒针可就都发挥不了威力了。
更何况,飞鸿子每次眼看要逃脱之际,总有独孤问挡在去路上以掌力将他逼回,飞鸿子怒道:“独孤问,你身为江湖名宿,居然和女儿两个打我一个?”
独孤问不受他激,道:“飞鸿子,对你这种卑鄙小人,无需讲什么江湖道义,况且我们可没有以二对一,只是不让你逃跑而已,你若不愿和小女交手,来来来,老丈陪你走两圈。”
说着他挥掌突入,向飞鸿子猛击几掌,独孤楚却退到一边,不再进攻而是在外圈游走,以飞索防飞鸿子逃脱。
与独孤家的人交战甚是头疼,穿星步的功夫太过神妙,追不上甩不脱,飞鸿子和单斗独孤问也未必就能胜,更何况还有个独孤楚在一旁掠阵?
三人正在缠斗之际,睿息忽然高喊道:“此人乃摩尼教的叛徒,请让摩尼教清理门户!”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认得睿息的都知道,睿息的功夫只怕不是飞鸿子霍姆什的对手,仅凭他自己如何能清理门户,但随即理解了,原来他是代二位波斯来的大慕阇传译。
两位波斯慕阇的身手连赤松子磨镜老人都甘拜下风,自然小觑不得,独孤问略一忖量,笑道:“哈哈,如此也好,飞鸿子虽然伤了我女儿,但毕竟阿楚没死,此刻也已大安了,要我杀了他还真有点下不去手,毕竟老丈手上三十年没沾过血了。”
说着和独孤楚二人同时向后撤开数步,却仍小心戒备着不让飞鸿子逃跑。
独孤湘却对睿息道:“飞鸿子与朔哥儿还有别一样仇怨,请二位大慕阇不要取他性命。”
江朔心中奇道,我和飞鸿子并无私怨,湘儿怎么说我和他另有仇怨?但他转头看湘儿仍然对他不理不睬,询问的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睿息传译后,阿旃、塞吉二慕阇向江朔隔空点了点头,转身向飞鸿子逼近。
飞鸿子已知今日已到了生死关头,却哪里管什么摩尼教要清理门户,他知道波斯二慕阇的厉害,并不回头接战,而是怒吼一声,向着独孤楚抢攻过去。
因为独孤楚是所有人中功夫最弱的,要想活命从她这边突破是最好的选择,独孤楚挥动白索打来,飞鸿子这次却不闪不避,挥臂去格挡。
只听“咔啦”一声响,银球虽伤了他的臂膊,但飞鸿子内力深厚,臂骨并未折断,内力激震之下,将银球向独孤楚弹了回去,同时飞鸿子十指如钩,向独孤楚扑过去,独孤楚毕竟并非心地坚硬之人,见飞鸿子势如疯虎,作此困兽之斗,不自觉地向后退避。
眼看就飞鸿子就要打出间隙逃脱,忽见两抹人影从他两胁飘来,却是波斯二慕阇攻到了,二人的波斯身法与汉人全然不同,看着甚为怪异诡谲,却也迅捷无比,二人手拢在袖中一左一右挡住了飞鸿子的去路。
飞鸿子见二人拢着手,显得成算在胸,心中不禁怒气腾空,一甩手向阿旃打出三枚炎魂毒针,自己却挥掌扑向功夫稍弱的塞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