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此处她竟有些哽咽。
飞鸿子冷冷地接口道:“……她便为你挡了一刀,阴差阳错帮了你一把,你就算不谢我助你除了那姓叶的贱婢,也该谢谢我当日饶命之恩么,怎的今日恩将仇报?”
江朔这才知道当日自己全搞错了,那日定是井宽仁先见到湘儿和清杳妹子在林中争执,他劝阻不住,便先来山庄探查,发现我们已经脱困,忙带我去林中见她们二人,只要见到我们平安无事,二人自然不用再争了,不料回来时,却只见到湘儿抱着性命垂危的清杳妹子。
井宽仁离开时,想必二人争得很凶,他也没见到飞鸿子,便先入为主地猜想是二姝争执之际动起手来,湘儿失手扎伤了清杳妹子,而自己见状,竟然也不问青红皂白,阴差阳错曲枉了湘儿……
想到此处,江朔不禁心中懊悔,喊道:“湘儿……”
独孤湘却对他的喊声充耳不闻,继续对飞鸿子道:“霍姆什,你这个人情我可不领,当日若非朔哥赶到,我早被你害死了。不过你也别说我独孤家的女儿不通情理,我今日便也给你一个机会,我们一对一比单打独斗,若我胜了自然是给叶家妹子报仇了,若你胜了便放你离去。”
飞鸿子虽然左手被废,但他自忖以独孤湘的武功,自己用一只手对付她也是稳操胜券,听她这样讲,不禁心生侥幸,故意激她道:“我不同你比试,你比不过时,自然有你爷爷、阿爷、阿娘、姓江的小子这些人助拳,谈何单打独斗?”
独孤湘道:“我今日在此立誓,若你胜了我,我爷爷、父母都绝不会阻拦你。”
阿楚夫人喝道:“湘儿,不可任性胡言!”
独孤问却拦住自己女儿,道:“由得湘儿去吧,孩子大了你还能管她一辈子?”
阿楚夫人急道:“阿爷,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独孤问却不等她说完,就对飞鸿子喊道:“不错,你若胜了湘儿,我们全家非但不再为难你,还要助你脱困。”
飞鸿子一听,真是意外之喜,忙道:“独孤问你是江湖成名已久的大侠,可不能说了不算!”
独孤湘道:“我爷爷都听我的,自然不会说了不算。”
说着走上前去,就要给他解穴。
波斯二慕阇本来退开了几步,独孤湘和飞鸿子对话之际,睿息听不明白他们说话的前言后语,自然也没有替二慕阇传译,此刻二慕阇见独孤湘如此贴近飞鸿子,心中奇怪,阿旃询问睿息,睿息这才猛然醒悟,将独孤湘和飞鸿子约战单挑之事对二慕阇说了。
塞吉大惊,喊道:“哈他闹克!哈他闹克!”
睿息也大喊道:“湘儿不可莽撞!纵虎容易,缚虎难啊!”
独孤湘却哪里理他们,右手一拂,疾点飞鸿子前胸的数个穴位,飞鸿子立刻觉得身上似乎卸去了千斤重担,倏地一下飞身跃起!
在场众人都不禁一齐惊呼起来,外域各教没见过中原点穴之术,先前见独孤问一抚飞鸿子后背,他便动弹不得了,都惊奇不已,而此刻独孤轻轻一拂,飞鸿子竟又恢复行动如初,这可比传说中的巫术更为神奇奥妙得多。
中原众人则更加吃惊,他们都看得出来独孤问方才点的是飞鸿子背后督脉的穴位,督脉沿脊柱而行,乃人体之枢纽,督脉被封,手脚均不能行动。要解督脉穴道,原穴解封是最快的,有时不知对方点的具体是哪个穴道,依靠内力运炁冲穴的,也应从督脉处注入内力才是。
而独孤湘刚才点的却都是前胸任脉的穴道,她的内息竟然能瞬间贯通任督二脉,点任脉穴道,解督脉被封诸穴,内力之强实是匪夷所思。
飞鸿子此刻却想不了这么多,本来作为武林前辈,飞鸿子应该让独孤湘三招才是,此刻他却不管不顾,一得活动自如,立刻跃起抢攻。
他左手腕骨粉碎,已不能发力,却一甩手,从袖中甩出数枚炎魂针向独孤湘头右侧前胸、肩头各处打去,同时右手成爪,圈转过来住她右肩。
这一招是以毒针封右路,以毒爪攻左路,无论独孤湘往左往右都不免要中招,唯有后退避让方为上策,因此飞鸿子右手招式只是虚招,只等独孤湘后撤,他便踮步上前,打她个立足未稳。
飞鸿子心想,独孤问虽然承诺不会帮手,但若下重手打死打伤独孤湘,他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因此飞鸿子并没有使出必杀的毒招、狠招,只想快些擒住独孤湘,再以她为要挟,让独孤家乃至江朔,助他脱身。
不料,独孤湘既不后退,也不左右躲闪,只见她身形一晃,抢步上前,对着飞鸿子的怀中撞来。
独孤湘的身法实在太快,在飞鸿子看来,竟成了一抹虚影,她动作太快,残影驻留眼中,反而似乎慢下来了一般,等他挥手去格挡之际,独孤湘的手掌已经按到了他的胸口之上。
只听“啵”地一声闷响,飞鸿子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挺挺地向后飞出数丈,径直摔入方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