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自然不惧这短打的手段,他足下脚步变幻,以穿星步错身后退,闪开马祥仲巴杰的一击,同时长剑圈回,斜着劈向马祥仲巴杰,若他挥黄金杵格挡,则兵刃立断,若他不挡,则势必被江朔斜肩铲背劈成两截。
马祥仲巴杰知道厉害,忙向后退去,如此二人交手三招,各自退了一步,暂时分开不再递招。
江朔倒转剑柄,抱拳道:“马国舅,斗极峰一别旬日,不想在此又见面了。”
“马老肥”毕竟太不尊重,江朔面对马祥仲巴杰自然不能以“马老肥”呼之,他想到马祥仲巴杰自称是吐蕃赞普内弟,因此以“马国舅”称之。
马祥仲巴杰嘿嘿一笑道:“江少主,看来你我缘分匪浅,在斗极峰上没有讨教阁下的高招,正自引以为憾,没想到在此地却得偿所愿,某愿与江少主单对单,一决高下。”
他对着江朔说话,眼角却一直斜瞄着独孤湘,他对江朔倒不是十分害怕,却唯恐独孤湘忽然出手打出暗器,因此十分提防。
江朔知他此言是怕自己和湘儿夹击,正要说话,独孤湘却喊道:“哎……马国舅,此言差矣。”
她跳下木架,分开众人缓缓走到庭院中间,口里却道:“今日并非斗极峰上比武,唐蕃两国乃是正在交战的敌国,你敢深入我唐境,自然不惧与中原群豪交锋。”
独孤湘知道马祥仲巴杰要给江朔设绊,她这番话却是反过来给马祥仲巴杰设套,言下之意,大唐群豪哪怕群起而攻之,也并无不可。
马祥仲巴杰倒也是个人物,他听独孤湘言语中要与江朔联手进攻,面上却丝毫没有惧色。道:“小女子,你道我堂堂国舅是一人前来的吗?”
此言一出,江朔和独孤湘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马祥仲巴杰所言是真是假,正犹疑间,马祥仲巴杰忽然将手中双杵交击,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之声。
江朔一怔,马祥仲巴杰却继续敲击,那龙吟之声层层相叠,虽说不上响亮,却远远传开,庭院中的众人都觉得耳鼓震动,心神荡漾。
江朔心道:不好!马祥仲巴杰师从古辛上师,难道他也学会古辛上师的咒术?他见识过古辛上师咒术摄人心魄的威力,若马祥仲巴杰敲击黄金杵也有同样的效果,那可大大的不妙。
江朔纵身抢上,挥剑便刺,他只往马祥仲巴杰双手之间刺去,先叫他不能敲击发出魔音再说,马祥仲巴杰却不再和他交锋,反而向后飞身退去,以江朔穿星步之能竟然一时追他不上。
古辛上师是象雄不世出的大师,除了他无人能练成“龙象般若功”,两名弟子马祥仲巴杰和铁刃悉诺罗各学一半,马祥仲巴杰练“龙苯”,铁刃悉诺罗习“象苯”,与铁刃悉诺罗的“象苯”横练硬功不同,马祥仲巴杰的“龙苯”则是以气御行,迅若游龙只是其表,悠长之气却是其里。
马祥仲巴杰反身冲入党项羌人之中,党项羌人一阵大乱,各持手中兵刃向他胡乱挥击,却如何打得到他?反而被马祥仲巴杰随意推搡,撞得东倒西歪。
党项羌人不动还好,他们胡乱追击马祥仲巴杰,反而阻住了江朔的去路,江朔又不好和马祥仲巴杰一样粗暴地推开党项羌人,只能边闪避边追逐,如此一来他的穿星步虽然高出马祥仲巴杰一筹,却仍然追不上马祥仲巴杰。
马祥仲巴杰自以为得计,正自得意,却忽见眼前一道银白色的光闪过,却是孤独湘施展月影素寒流,以白索银球阻住马祥仲巴杰的去路。
独孤湘在斗极峰上可没使过月影素寒流的功夫,因为当时她当时身负空空儿的绝世神功,自然不需要借助兵刃取胜,此刻又恢复了内力平平的小女子,自然不敢和马祥仲巴杰硬碰硬,只以白练长索挡住他的去路。
马祥仲巴杰却误会了,独孤湘的长索功夫全靠着巧劲,他却以为是以那深不可测的内力所驱动,当下不敢接招,只是一味闪避,如此一来独孤湘有恃无恐,手中长索挥舞,全是抢攻的招术,全无守御。
马祥仲巴杰被独孤湘这一阻,脚下可就慢了,江朔已然抢到他背后,挥剑便刺。
江朔这一剑来得好快,马祥仲巴杰不及趋避,心道被这宝剑刺中那是有死无生,被白索上的银球打一下却未必必死,于是发狠向前一跃,向着独孤湘冲去,手中黄金双杵上的人头互相摩挲,发出刺耳的声音。
独孤湘见马祥仲巴杰冲来,舞白练迎战,却听到那双杵摩擦发出的杂音之中竟然隐隐发出悲鸣之声,抬头见双杵上的人脸中悲泣的一面正对着自己,那悲鸣之声似乎就是从这黄金人脸的口中发出,不禁一怔。
对方黄金双杵忽然一转,换做了张口呵骂的人脸,那黄金降魔杵做得甚是机巧,疾风灌入口中,竟然真的发出巨响,如同凶鬼怒吼一般!
独孤湘最是胆小,吓得一呆,竟然忘了出招,喊一声“鬼呀……”抛掉白索,双手捂住耳朵,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