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此时身子尚不能灵活转动,手上的内力却已恢复了七七八八,此刻劈空击出,带起一股凌厉的罡气,距离如此之远,原本是无法击伤巨鸟的,但巨鸟只觉一股热流袭来,吓了一跳,两爪一松,将那幼熊抛了下去。
幼熊一声惨叫直坠下来,江朔虽然焦急,却也无法救助,还好母熊就地一躺,用肚子接住了幼熊。
巨鸟丢了到手的猎物,不禁冲冲大怒,舍了幼熊,向江朔猛扑过来。江朔这时才看清巨鸟的模样,它全身披着暗褐色的羽毛,展开的飞羽下有一圈白色,脑袋上的羽毛转为金褐,喙部金黄,端头转为黑色的尖钩——原来是一只巨大的金雕。
那金雕双爪各有三趾,如同六柄小弯钩正向江朔当胸抓来,江朔凛然不惧,只等金雕扑近,双掌忽地推出,将那扁毛畜生打得在空中翻了个筋斗,但他毕竟督脉未复,无法汇聚全身的内力,那金雕只是受了惊吓,却未受伤。
鹰眼何其锐利,金雕早看出江朔行动不便,在空中腾身滑翔转到侧面,这次却用钢钩似的尖喙向江朔啄来。江朔佯作未觉,用眼角余光斜睨到金雕扑得近在咫尺之际,才挥掌拍出,没想到这金雕极其敏捷,见江朔挥掌拍来,急忙扇动双翼向上腾起,再次避开了。
这次它向上飞起老高,再如箭一般射下来,双爪向着江朔的头盖骨抓来,金雕的爪力惊人,不逊狮虎这样的猛兽,若被它抓到,颅骨也得被捏个粉碎,江朔心中也有些惧怕,双掌向上拍出的时机还不如之前,自然又被金雕轻易躲过了。
金雕虽然惧怕江朔手掌掀起的灼灼热风,但它十分记仇,不肯放弃,在空中盘旋一圈,终于找准方位,从江朔的脑后袭来,江朔脊柱僵直不能旋转身形,双掌恰好皆无法打到金雕。
只听脑后劲风袭来,江朔心知不妙,他左掌单掌拍在四轮车的扶手之上,让自己的身体侧着弹起,同时挥右掌向金雕打去,不料那雕忽然双翼猛地一闪,江朔人在空中无从借力,竟被他双翼带起的劲风吹得扑跌到地上。
落地前的一瞬,江朔单掌击出,靠着地面的反掷之力,身子横着打了个旋转,这才背脊着地,然而金雕已经扑到了他身上,尖喙如利剑般向他啄来,江朔此刻只能挥掌格挡,哪里还来得及运炁拍击。
危急关头,忽然一道白影闪过,金雕的脑袋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它吃惊不小,忙又扑动翅膀想要腾身而起,却不料那白影比它更快,已经跨上了它的背脊。
金雕这样的猛禽,无论是尖喙、利爪还是扑动双翼,都只是向下攻击,从没想过背后会受到攻击,全身上下所有的“武器”都毫无用武之地,只能猛烈地抖动身体,想将那偷袭者甩下后背。
这时江朔已看清金雕背上是谁,惊喜地大喊道:“白兄,怎么是你?”
来者正是江朔和赵蕤从茅山带出的白猿,那日在岐山白猿被全行俭的掌心雷惊走之后,江朔就再未见过白猿,没想到在此危急关头它竟突然现身,救了自己。
白猿在金雕背上毫不客气,伸手乱抓,大把大把地将金雕背上的羽毛拔掉,将褐色、白色的羽毛向空中胡乱抛掷,那金雕吃痛不过,愈发剧烈地扑腾起来,终于把白猿甩了下去。
白猿伸手极为矫健,它落地后就地一滚,已将腰间佩戴的青铜宝剑握在了掌中,它这把所谓的“宝剑”其实只是一把青铜镇纸,但野兽相斗哪有动兵器的?这青铜镇纸剑在它手中已是神物一般的存在了。
这时金雕的利爪已经抓到,白猿却全无惧色,挺剑刺向它掌心,白猿的剑法亦来自茅山积金洞中金壁所载神枢剑,只不过它不懂内功修习之术,剑招的威力还没有江朔百之一二,但用来对付金雕这样的扁毛畜生,可是足够了。
白猿一剑正中金雕掌心,虽然铜剑没有开刃,却也擦破了一大块皮肉,杵得它钻心的疼,金雕怒啸一声,伸喙来啄,却被白猿挥来的铜剑在脑袋上砸个正着,直击得它头晕目眩,哪敢再战?昂首想要飞走,却被白猿“啪”的一剑砸在翅膀上,将翼骨打断,金雕一声哀鸣,跌落下来。
白猿一步骑跨上去,又要拔它飞羽,江朔和摩诃衍待得久了,常听他论说佛法,佛教中雕是护法神,江朔不愿伤那金雕性命,忙道:“白兄住手,饶了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