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拖了个尾巴，周英杰的残影，在门前一晃而过。

潘月担心出岔子，和姜主任道谢后，紧追着周英杰的身影去了。

坐在车上，潘月的心提着。

“周英杰，一会儿说话的时候，声音尽量缓和一些。”

周英杰很认真地听着，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他偏头看着潘月。

有数……

潘月心底打鼓，他真的有数么？

就算他心中有数，虞风这个人喜怒无常，也是很不好应对的。

过年时，街上的人稀稀拉拉没几个，仿佛全在公交车上了。一个来小时后，潘月和周英杰挤下公交车。

周英杰敲开了虞风的四合院。

潘月往里面扫了一眼，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胡红萍和孩子不在。管家告诉潘月，胡红萍带两个孩子去溜冰了。

“虞风呢？”

潘月问。

管家指向二跨院，

“昨天喝得有点多，在睡觉呢。我这就帮你去叫他。”

潘月注意到，管家的目光，时不时地打量着周英杰。

等了十来分钟，虞风披着睡衣出来。

他昏昏沉沉，一身酒气，整张脸白得不太正常，头发乱得就像鸡窝。

当他看见周英杰的时候，顿时精神了一些。

“诶？你来找我？拜年呐？”

一连三个疑问语气，没有一个正常的。

潘月赶紧看向周英杰，只见他目光沉静如水，对虞风说：“麻烦你跟我去一趟研究所，再采一次血。”

潘月提着的心，稍许放下。

周英杰的语气不急不躁，非常得体。

谁知，虞风突然抬起手，左手压在右手的食指上，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

“让我猜猜……”

他拖着一个长音，走到酒柜旁边，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的威士忌。他盯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涣散的眼神逐渐聚拢。

“我的血能配上？”

周英杰见他还算正常，回答了他的问题。

“嗯，很巧。”

嗙！

突然一声巨响，虞风眼中透出阴鸷的光。

“周英杰，能配上你找我采血做什么啊？怀疑我给自己的血样做手脚啊。”

……

霎时间，潘月的头发丝都立了起来。

虞风心思细腻又敏感。周英杰这下子真的难办了。

潘月有些懊悔，应该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再过来找虞风提抽血的事情。

把整件事在脑中过了一遍，潘月开口，

“我们不是怀疑你，”

潘月的话说到一半，被虞风阴鸷的目光怼了回去，

“又是我们……”

他眼角一挑，拖着杯子坐回到沙发上，“这样吧，做个交易。想让我采血也好，做骨髓捐献也行，”

便宜没好事，周英杰警惕起来。

只见虞风托着酒杯的手，在他们两个之间游弋一番，

“你俩离婚。”

这件事虞风单独和自己提，自己知道他是神经病，也就那样。他和周英杰提，自己没听见，也不必发火。

可是他当着自己和周英杰的面提，这不仅是羞辱周英杰，也是羞辱自己。

“虞风，你是有病么？

我什么时候离婚，是我的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