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呼延烈、赫连流云等人,已各自吹灭灯火闭门寝息了,仅有桑吉热钦方丈禅房尚有灯火亮着,但不晓得他是在候等自己,还是打座修习。
宇文煜不想惊动他,便回头无言地朝杨再兴打手表意收起兵械,放轻脚步走路。
这时,一声和蔼温语从桑吉热钦方丈禅房里传出,道:“是宇文公子回来了吗?”声腔不大,却有一股精劲附带,入耳缭绕,随即禅房门“吱”的一下子打开,桑吉热钦方大健步走出。
宇文煜连忙顿足应道:“正是小可,桑吉方丈小可已候等到朋友,并把他们带回来了。”
杨再兴等人转睛一看,只见桑吉热钦方丈年纪六旬开外,身材魁梧,白眉入鬓高鼻鹰目,腮帮花白美髯飘洒,身穿僧人金黄和服,足蹬罗汉鞋。
他听完宇文煜言述,并没有直接开口说话,只是点头抚丝微笑,可鹰目精芒电闪,潜意识地一一看了杨再兴他们个遍!
宇文煜心窍玲珑,借此时机把杨再兴他们一一介绍给他认识。
当桑吉热钦方丈听到“杨再兴”的名字时,心头一凛,笑脸倏敛,鹰目大睁,视线迅速回掠,再次认真打量杨再兴一会,若有所思道:“唔。。。。。。杨再兴这名字很耳熟,老纳好像在哪听人说过,却又记不起来了。”说着不好意思又绽笑道:“寺内人手空缺,大小事务都交由老纳打理,既繁杂琐碎又耗费体力伤脑,这不,杨再兴这个名字,曾经听谁说过也记不起来了。”
宇文煜明白他话下之意,似乎意思和潇湘红柳之前询问杨再兴一样的结果,心里暗自盘思要不要告诉他真相,还是要刻意隐瞒?正自犹豫不决,目光不由己飘向杨再兴。
杨再兴朝他投去一个制止的眼色,自己则跨步上前,抱拳向桑吉热钦方丈施礼,道:“桑吉方丈名字只不过是世上万物的一种替代辨别的名称,人云亦如此,何况叫杨再兴之人千千万万,也许桑吉方丈在处理事务中,多次接触和俺同姓同名之人,才独有印象也说不定。”他避实就虚回应,既为自己隐瞒身份,也不失礼于桑吉热钦方丈,倘若他他时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愿他明白江湖“生不告,熟不逾矩”的禁忌。
桑吉热钦方丈爽郎呵呵笑道:“杨大侠所言甚是,也许老纳在处理日常繁杂琐碎事务中,接触过许多与你同姓同名之人方觉耳熟。”话罢,转睛仰头看看深邃的夜空,见弦月星辰西坠,远处铁青色高兀奇峰峻岭上,升腾起乳白氤氲薄雾,伴随习习寒凉夜风四周扩散,袅袅朝山下飘来。
桑吉热钦方丈看到此光景,忖思时辰距离天亮不远了,便收回视线道:“看时辰天将即亮,诸位侠客远道而来车马劳顿,请自便进房歇息,老纳也该准备早上颂经课了。”
杨再兴本想要和桑吉热钦方丈交谈一番,了解他的人品,可听到他这么说只好作罢,道:“桑吉方丈那咱们就此别过,明天再叙。”遂与宇文煜等人挥手和他告退,跟宇文煜走进另一间,僧侣坐禅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