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臣未必清廉。
清廉的也未必有能力,甚至未必谈得上是好人。
从整个大楚的角度而言,萧正亮贪腐的罪责,远远比不上他为大楚延续国运的功劳。
哪怕此方世界的萧正亮都搞出了宫变。
也因宫变失败而自尽。
但洛珩却从来没贬低过此君。
“是啊,不容易。”
“但齐渊辈,却着实可恨。”
“子玉你可知道,齐渊暂掌齐贤台短短时间内,私下贪腐了多少?”
沈言说起这话时,面上已经泛起了愤怒的神色。
他顿了顿,不等洛珩回答,便自顾自地答道。
“近百万两!”
“这才短短半个月时间,老贼就如此大肆敛财。”
“大楚的江山几败坏在这群人手中了。”
沈言越说越是气愤。
他无法理解,齐渊等人怎么就如此黑心?
也亏得当初有萧正亮压着他们。
大楚才没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自古吏治向来艰难,也不唯本朝如此。”
洛珩倒是没被百万白银这个数字惊到。
事实上,齐渊等人贪腐,可能瞒得过别人,却绝对瞒不过绣衣卫的耳目。
洛珩作为绣衣都督,自然对这帮人了如指掌。
无非是当时他正谋算着将齐贤台一网打尽,这才没打草惊蛇罢了。
“子玉说的是。”
沈言点点头,感慨道。
吏治问题,历朝历代都是老大难问题。
这世上的贪官,是永远杀不完的。
前朝大虞时,对于官员是何等优渥?
这群官老爷不也照样昧着良心,疯狂敛财么?
“相比起吏治,大楚最大的隐患,其实在于国策。”
洛珩目视沈言,说道。
沈言吃了一惊。
这话可是在隐晦地指责太祖啊!
“子玉……”
沈言略显担忧地提醒了洛珩一句。
他的意思是,以防隔墙有耳,毕竟大楚的绣衣密谍是出了名的无孔不入,天知道他府上有没有密谍存在。
但紧接着,沈言转念一想。
绣衣卫最大的头头,不就坐在自己面前么。
他顿时又放松了下来。
“姑父,无事的。”
“其实不管是上皇,还是当今陛下,都很清楚这一点。”
“事无不可对人言!”
“幸得如今苏云轩力主推行新政,若新政能顺利推行开来,替大楚再续个百年国运问题不大。”
洛珩笑了笑,说道。
他明白沈言的意思,毕竟非议太祖,罪名可不小。
不过,以他如今的地位。
非议几句太祖,怕是保德帝、泰安帝都不会当回事。
非议太祖怎么了?
还说不得啊?
不得不说,原本循规蹈矩的泰安帝,如今也被保德帝渐渐开始带偏了。
“苏云轩此人确实是个大才。”
“我在扬州时,亦曾私下观察了新政。”
“这天下黔首算是有福了。”
“可惜此君性格强硬,干的又是变法革新这种事情,恐怕未来下场不会好到哪去。”
沈言微微颔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