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奔行,只过得一炷香功夫,陡见前方不远是片广袤的牧场,牧场近门处立着一排木屋,屋内烛光摇曳显然牧场主人尚未睡去。
二人到得近处,借着屋内烛火望去,只见牧场栅栏大门被铁链锁紧,几间屋门处贴着对联,依稀写着六畜兴旺,财源广进之类,炎西川脚尖轻点,身形一纵便越过围栏,牧晨吃了一惊,心道这哪里是买马,分明是偷马,又想徐凤中毒命在旦夕,理应事急从权才是,牧晨立在原处心思电转,一时踌躇不前。
炎西川嘿嘿一笑,见牧晨许久未动不肯与他狼狈为奸也不理会,径自去寻马厩而去,牧晨立在栅栏外只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多时,炎西川双手各牵一匹骏马走来,左手那匹全身乌光,神俊异常,右手那匹身如重枣,眉心一抹白色印记更添不凡,牧晨瞧得心中暗赞一声,想不到炎西川相马之术也是不凡,也不知他施了什么法,两匹马儿竟是一声不吭由着他牵走。
炎西川走到栅栏门前,掌上劲力一吐,一掌震断大门锁链,牵马走到牧晨跟前,伸手递给牧晨一根缰绳,笑道,
“牧小子无需介怀,事急从权,等用完还回来便是。”
牧晨闻言,心中坦然许多,伸手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与炎西川一道转向西北狂奔,一路山高林密,山道崎岖难行,每逢遇到险阻之处,二人只得牵马而行,如此虽有千里良驹,也是做不到日行千里。
二人骑马行了一夜,待到天色渐亮,已到了马康城,马康城与雍州相邻,过了此城向北再行二十余里,便到了蜈蚣岭所在。
二人在城中买了些干粮简单吃了一顿,正欲上马,忽闻爆竹声齐鸣,牧晨二人抬眼望去,但见前方不远聚着许多城中百姓,身上穿着艳丽的衣裳,戴着奇形怪状的面具,在海螺、大鼓等伴奏下,高歌狂舞。
牧晨嘴角会心一笑,也不理会周围百姓异样的目光,跟着炎西川翻身上了马背,催马扬鞭拣道而行,只过得一个时辰左右,二人出了马康城,此时天色大亮,太阳已然跃出山头,照在身上让人有了一丝暖意。
“前面就是蜈蚣岭,小心一些”
又过一炷香功夫,眼前出现几座百丈来高的山峰,山上赤红枫林漫山遍野映入二人眼帘,清风袭过,仿佛血海浪涛,别有一番风致,炎西川一马当先,抬头望了一眼枫林,冲着后面牧晨提醒道。
牧晨闻言点头,望着前面枫林在照样照耀下熙熙生辉,忽而想到前朝诗人一首名句,停车坐看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心知此时无暇赏景,只得紧跟炎西川身后向蜈蚣岭奔去。
“将这个抹在身上。”
盏茶功夫不到,二人赶到山脚,炎西川系好缰绳,转身递给牧晨一包药粉。
牧晨望了炎西川一眼,也不多问,接过药粉便依言而行,炎西川见牧晨如此信任自己,心中老怀大慰,见他抹完,用药粉将全身上下也擦了一遍,牧晨瞧着炎西川脸上涂满胭脂水粉一般,不由得心觉好笑,却瞧不见自己模样较他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