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那日……”
牧晨闻言,心中吃了一惊,险些说漏了嘴,回想那日分别时普法方丈精神矍铄,全然不似身受重伤模样,牧晨却是不知,当日普法方丈消耗真元死战退敌,早已是油尽灯枯,待到回寺不久便气竭圆寂。
牧晨轻叹一声,一时不知如何劝慰,随即猛的醒起行痴来意,不由得赞同道,
“素闻少林派武学冠绝天下,在下不才,还请大师指点一二,大师觉着如何?”
行痴闻言,不禁抬眼瞥了牧晨一眼,想起已故恩师,当下再无心情比试,双手合十唱了声佛号告辞而去,牧晨见势,也再无心闭目养神,双眸神光闪烁回想起许多陈年往事……
此际已至子时,越州城城外围着连绵不尽营帐,除了三三两两的执戟郎和当班值守的巡逻官兵,其余人大多进入梦乡,漆黑的深夜,天际尽头忽而闪现一片火光,紧接着地动山摇远处传来阵阵低沉的牛吼,随着火牛阵渐渐逼近,一位巡逻的官兵率先发现端倪,猛的大喝一声,
“敌袭!”
其余人闻言,纷纷环目四顾,只见远处火光愈来愈亮,脚底隐隐发颤,当先那名官兵连忙擂鼓预警,隆隆的鼓声声震四野惊醒沉睡的敌军,紧接着十万人马火速排兵布阵准备迎敌,可惜始终晚了一步,外围的敌军尚未来得及穿起盔甲,只见迎面奔来数之不尽的火牛,火牛尾巴上系着干材,每两头火牛拉着一辆粮车,每辆粮车另有两人穿着锁子甲,手持长枪,盾牌冲杀而至。
外围敌军骇了一跳,尚未见识过如此阵仗,仅仅一个愣神,火牛阵便闯过己方阵营,无人能应其锋芒,一箭之地外的越州城城楼,守城官兵听得敌军擂鼓,只道是又来攻城,也随之擂鼓召集人马预备迎敌。
片刻功夫而已,围城敌军死伤数千将士,幸而众将士久经沙场,待到回过神来立时指挥弓弩手放箭杀敌,可惜那牛儿全身上下披上锁甲,连一双牛眼也不例外,无数弩箭射在锁甲上应声溅起绚烂的火光,那牛儿反倒越发疯狂,粮车上的兵卒藏在盾牌后躲过一拨又一拨攻势。
牧晨与江湖各派骑着快马护在火牛阵四面八方,牧晨一边挥刀荡开射来箭矢一边径直冲向越州城城门,眼看距城门仅有百八十丈远近,却在此时,忽而自地底冲出一抹抹刀光,紧接着一柄柄寒光闪烁唐刀剖开牛肚冲天而上,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刀光掠过,火牛倒地两颗人头应声落地。
刀光此起彼伏,火牛阵顷刻死伤小半,其余人见势骇了一跳,连忙翻身跃下粮车,孰料才一落地,密密麻麻长枪随之杀来,翻到的粮车被火引燃,无情的火焰烧着了己方人马,一时间惨叫连连真乃人间地狱。
牧晨吃了一惊,一眼认出敌人武功来路,本欲施展《千蝠幻影身》身法上前救援,仔细一想又恐暴露真实身份,危急关头,猛的纵身跃下马背大喝道,
“你们快走,我来断后!”
牧晨话刚说完,不待众人搭话手持砍材刀迎上窜出地面的黑衣蒙面人,一招‘伐林’使出,斩向面前敌人,众黑衣人见牧晨这一刀精妙绝伦,纷纷手掐印诀遁入地底。
牧晨心神微凛,丝毫不敢怠慢,凝神四顾,始终空无一人,正欲转身,陡地身后火光摇曳一道黑衣人凭空自火堆里现出身来,牧晨脊背生寒,立时身形微侧避在一旁,同时转身劈向那人头顶百会穴,那黑衣人见势,手捏印诀噗的一声再次钻入地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