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是谁?”
“冯胜!”
见老朱脸上闪过一抹迟疑,朱标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此次涉及勋贵不法案的国公,只有冯胜一人。”
“一旦勋贵不法案不了了之,获得直接利益最多的人,还是他冯胜。”
“加上冯胜也是聪慧之人,以他的才智,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不会是他。”不等朱标继续往下说,老朱当即摇头说道。
虽说朱标也认为冯胜的可能性不大。
可见老朱如此笃定,朱标也来了兴致,要和老朱抬抬杠。
“父皇为何如此信任冯胜?”
“自然是因他先前之品性!”老朱看向朱标,表情愈发严肃说道:“冯胜的忠心咱还是知道的,若不然的话,咱也不可能让他当太子少师。”
“仅仅是因为冯胜先前之的品性?”
被朱标这么一问,老朱一时间竟也有些心虚。
的确,在巨大利益面前,品性这玩意儿本就虚妄,可着实不可靠了些。
“爹,您这个皇帝不合格啊。”
“以品性来判断,这不是徇私嘛。”
“凡事总该就事论事,仔细调查一番再下决断吧。”
见朱标一脸讪讪,竟开始教育起自己来。
老朱虽然不爽,但还真没法子反驳。
“这么说来,你是认为此事做局之人,乃是冯胜?”
“当然不是。”
“......”
老朱满脸黑线,当即在殿内左右环顾,寻找着什么。
脸上那不善的表情,显然是被人戏耍一通后,变得恼羞成怒了。
见老朱大阔步朝一根木棍儿走去,朱标连忙开口解释道:
“爹,冯胜的嫌疑不大,只是有可能,可能!”
“你觉得冯胜嫌疑不大,还敢往沟里带咱!”
见老朱放下高举的木棍。
朱标咧嘴一笑,继续道:
“爹,儿子毕竟是太子,总不能一直参考品性优劣判断每件事吧。”
“臣子的品性要参考,可也该就事论事!”
“您自己说说,勋贵不法案不了了之,获得直接利益最大的,是不是冯胜。”
“哼!”老朱冷哼一声,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也不搭理朱标。
可实际上,此时老朱心中,却满是对朱标的肯定。
正如朱标方才说的那样,为君者不能以臣子的品性作为第一参考标准。
更重要的,还是要就事论事。
勋贵案就此作罢,冯胜便可继续带着那些勋贵侵国自肥,他获得的直接好处也的确是最大的。
而在巨大利益面前,人也总能干出一些有违常理的事来。
朱标虽然觉得冯胜的嫌疑不大,但依旧能怀疑到他头上。
这便足以证明朱标具备冷静判断的能力。
相比之下。
胡惟庸只是个文官,先前也没有勾结勋贵共行不法。
勋贵不法案不了了之。
明面上看。
胡惟庸的确得不到什么直接利益,一般人也还真怀疑不到胡惟庸的头上。
可实际上。
无论老朱还是朱标,都几乎认定就是胡惟庸背后搞鬼。
按照常理来说,常茂当街杀人,朱标自然要保他。
可一旦朱标轻饶了常茂,勋贵不法案不了了之也就罢了,朱标这个太子在朝中的威信势必要大打折扣。
此消彼长。
皇帝之下的太子威信受损,那胡惟庸这个丞相在百官心中的威信自然水涨船高。
这对胡惟庸成就一人以下,万人之上的目的,也就更进了一步。
甚至说。
如果此类事件多发生几次。
等朱标将来登基,朱标的天子威仪也势必会受损。
如此一来。
朱标新朝,胡惟庸作为洪武老臣,威望日隆。
他想更进一步,成为把控朝堂、控制皇帝的一代权臣也不是不可能。
“不错,胡惟庸嫌疑最大,冯胜的可能虽微乎其微,但也不是绝无可能。”
“一切都还要看明日斩刑时,这二人的反应。”
老朱说完。
望了眼殿外的方向,神情也变的冷厉了几分。
“只不过这毛骧,着实是不堪大用......”
“嗯。”朱标眼底微沉,很是认同的点点头道:“因为毛骧不中用,对胡惟庸的处置,恐怕也要提前一些了。”
虽然朱标这话有种为了点醋,就吃顿饺子的嫌疑。
可老朱却也不觉得奇怪。
锦衣卫有着监察百官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