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救?”
王诤为三人添茶的同时,有些疑惑的看向魏争明。
“魏大人这话,下官听不明白。”
“下官并未身处险境,何谈相救一说?”
“王大人是故意装糊涂?还是真不明白。”魏争明抿了口茶,饶有深意的咂吧咂吧嘴后,幽幽说道:“因你弹劾,朝会之时太子愤然离席。”
“太子对大人的态度如此明显,大人今后在官场恐怕也是难以自足啊。”
“这点下官自然明白!”
王诤面无惧色,当即说道:
“下官打算参奏太子之前便已然料到如今境地。”
“为我大明之臣,只要能劝谏太子,下官处境又何足挂齿?”
言至于此,王诤顿了一下。
原本大义凛然的气势瞬间消减,脸上更多了几分羞愧,眼中更满是懊悔之意。
“只可惜下官本以为能劝谏太子,为我朝效力。”
“没想到下官所陈三请,竟都只是鼠目寸光的无稽之谈。”
“想想下官还恬不知耻于朝会大殿弹劾太子,当真贻笑大方!”
说着,王诤拿起桌上杯盏,似喝闷酒般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而他这副样子,却是让魏争明三人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在来之前,魏争明三人本打算通过肯定王诤所弹劾朱标的三条,好以此来拉拢他。
可没想到王诤竟自己把自己给否了。
魏争明很清楚,王诤能干出当庭弹劾朱标的行径,那他必然是极其固执的少年人。
倘若王诤自己便认定他所陈三条乃是无稽之谈,即便他们肯定那三条,非但不会拉拢到王诤,反而会让王诤觉得他们不怀好意。
少年人历来都是如此。
除非是像朱标那样,以王诤的视角彻底将他驳倒。
否则的话,少年自然是撞了南墙都不知道回头。
就在冯广鑫、顾文重不知所措,想着该如何拉拢王诤之时。
却听魏争明出声肯定道:
“王大人所言不错,你于朝会所陈三条当真是无稽之谈。”
“特别是第三条,饶是我三人初闻也觉荒谬、气愤!”
没有理会冯广鑫、顾文重那诧异的眼神。
魏争明抿了口茶,继续说道:
“可事后想想,王大人之所以有那三条恳请,本心也是为国,也是为匡正太子。”
“我朝新立,百姓困苦,陛下又是雄治之君。”
“无论百姓还是我等官员,盼太子宽仁如盼甘霖。”
“王大人所言三条虽是荒谬狂悖,可字字句句都是盼太子以仁德治国、治世。”
“朝中其他官员只知王大人忤逆太子,便不敢来往。”
“殊不知大人所行,正是为朝堂百官、天下万民计!”
“魏大人,你.....”
王诤闻言,眸光怔怔的看向面前的魏争明。
他竟没想到,这魏争明竟如此了解自己。
要知道!
他王诤所参与的科举,主考官便是朱标,按说太子朱标便是他王诤的座师!
而且天下读书人哪个不敬重太子,哪个不以朱标为精神领袖?
他王诤又岂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