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试图说服自己,那位小姐就算还活着,也不一定会喜欢大人,或者已经嫁给了别人。
说起来,父亲在她及笄那天,也曾说过可能会有人来向她提亲,那个人会不会也是父亲替自己相看好的什么人?
就像那位小姐的父亲一样,预感到自己要出事,就想提前把女儿托付给一个可靠之人?
可父亲一生并未收过学生,他会把自己托付给谁呢?
穗和眼前忽地闪过当年在自家的荷花池与一个少年偶遇的情形。
如果大人和那位小姐只是远远的见了一面,那么自己和那个少年,是不是也算见过?
父亲说的会来提亲的人,总不会就是他吧?
毕竟如果没有父亲的允许,男性客人是不可能私自跑去她家后花园的。
这个大胆的猜想让她本来就乱的心绪更乱了几分。
如果事实真如自己所想,会不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当年那个少年也正为了某种责任在寻找她?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如果这个人日后真的找到了她,而她已经和大人确定关系,她该如何向那个人交代呢?
她越想越远,越想越乱,想着想着,又忍不住自嘲地笑起来。
世上哪有这么多离奇的事,像大人这样重情重诺之人又有几个,她真是魔怔了,才会这般胡思乱想。
算了,不想了,她只要有大人就够了,即便真有那么一个人找到了自己,她也只能和大人一样,对那人说一声抱歉。
感情的事,由心不由人,从来不分什么先来后到。
穗和强迫自己停止这些乱七八糟的想象,熄了灯躺进被窝,只等着裴砚知明天再来看她,就把自己的秘密如实相告。
可她却不知道,此时的杨柳巷,宋妙莲陪嫁的宅子里,国公夫人和宋妙莲正为着她的事激烈争论。
“你怎么这么蠢,我给你那药是让你用在穗和身上的,你居然拿来对付你婆婆,你是怎么想的,脑子被门夹了吗?”
国公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女儿的脑门,气得脸都红了。
宋妙莲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这会子只能拉着母亲的袖子哭鼻子装可怜:“母亲别生气了,我不也是被逼无奈吗,裴砚知让景修去永州,分明是想让他死在那里,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去送死,乖乖在家等着当寡妇吗?”
“……”
国公夫人很是无语:“你不想让景修去永州,可以让你父亲帮忙想别的办法,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你婆婆下药呢,虽说你是为了景修好,可你有没有想过,景修若知道你下药毒害他亲娘,他还会要你吗?”
“让母亲装病他也是同意的。”宋妙莲说,“他自己也不想去永州。”
“同意装病,又不是同意下毒,这能一样吗?”国公夫人恨不得一巴掌扇醒她,“退一万步说,就算景修不会对你怎么样,皇后娘娘那边可是有期限的,现在你与穗和都不住一起了,裴砚知又把她当眼珠子一样护着,咱们还有机会下手吗?”
宋妙莲顿时哑了声。
当初她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才把这事交给刘玉婵。
谁知刘玉婵那贱人非但没成事,还差点反咬她一口。
要不是她留了个心眼,还真不好过裴砚知那一关。
说起裴砚知,宋妙莲突然就想到了那幅掉在地上的画像。
画像中那女子的脚踝上,有一朵和她一模一样的莲花胎记。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那幅画是裴砚知自己画的,还是别人送的?
画上的女子,会不会是被自己冒名顶替的那个真正的国公小姐?
宋妙莲心念转动,一把拉住了国公夫人的手:“母亲,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