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昆这才渐渐停止了哭泣,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道:“可惜了我千辛万苦收集来的宝贝,原打算带回京城给姑母祝寿的,现在却被裴砚知扣押,成了赃物,我倒是希望土匪能把那些东西劫走,谁知道长公主来得那么巧……”
皇后和萧慎对视一眼,打断了他的絮叨:“那些已经不重要,你好好想想,裴砚知在永州,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有没有什么把柄是咱们可以利用的?”
王昆愣了下,握着茶杯想了又想,摇摇头:“没有,他不贪财也不好色,每天忙着赈灾,百姓都叫他裴青天。”
“……”皇后对这个答案很是不满,“他是个人,是人就不可能十全十美,你再好好想想,这是为了保你自己的命。”
王昆绞尽脑汁,又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对了,他有次外出带回了宋绍阳和一个姑娘,说是路上救的,叫什么安姑娘,但我怀疑那姑娘就是穗和。”
“谁?”皇后和萧慎再次异口同声地发问,这回的表情比看到王昆回来还要震惊。
萧慎说:“这不可能,穗和已经死了,是我亲眼看着她下葬的。”
皇后也说:“是啊,是刘院判亲自喂她喝的药本宫亲眼看着她咽气的,这还能有假?”
“可侄儿也是亲眼看到的呀!”王昆说,“裴砚知对那姑娘爱护有加,不同寻常,宋绍阳还因为我说了那姑娘几句就把我打了一顿,而且姑母不觉得宋绍阳去永州很莫名其妙吗?”
皇后沉默下来,想起穗和中毒当天,宋绍阳撒泼打滚,和裴景修一起把穗和的尸身带走,后知后觉道:“莫非我们被他们骗了?”
“可宋老夫人天天来找父皇要说法,昨天还在宫门闹了一场呢!”萧慎说,“难道这也是装的?”
皇后被他一提醒,反倒确信了自己的猜想:“没准那老太太就是故意的,她孙女要是真死了,她早就想办法通知安国公了。”
萧慎的脸色也严肃起来:“如果穗和没死,会不会当天其他几个中毒的也没死,他们的家人也跟着宋老夫人来闹了好多回,倘若人都没死,这算不算欺君之罪?”
“算,当然算。”皇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说裴砚知没有把柄的,只要能证实那姑娘就是穗和,本宫就说中毒事件是他联合淑妃和刘院判策划的。
因为皇帝不赞成他和安国公府联姻,他就想出这一招金蝉脱壳,让穗和假死,再换个身份回来嫁给她。”
萧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也笑了:“母后英明,这样一来,不得中毒的事情对外界有了交代,还可以顺理成章治裴砚知一个欺君之罪,没想到啊没想到,裴砚知那样算无遗策的一个人,最后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程。”
“这不奇怪。”皇后舒心道,“他自己亲口说过的,为了那个女人,他一世英名都可以不要。”
萧慎哈哈大笑:“难为母后还记得这话,那咱们现在要怎么做?”
皇后皱眉陷入沉思。
皇后略一思索:“让李禄先把刘院判控制起来,你亲自去城门迎接裴砚知,直接带他进宫来参加本宫的寿宴,就说陛下要当着百官的面嘉奖他,剩下的就交给本宫。”
“是,儿臣遵命。”萧慎行礼退下,带人去往西城门迎接裴砚知。
“姑母,那我怎么办?”王昆问道。
皇后看了看他:“你就老实在这待着,哪都不要去,裴砚知弄丢了朝廷要犯,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