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速向前,后面的马蹄声也越来越近。
长海骑在马上,已经能看到安国公府高高的屋脊,握缰绳的手都急出了一手心的汗。
安国公府是一品公爵府,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他虽然奉了皇命,可这皇命却是见不得光的皇命,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所以,他要想活命,就得赶在他们进门之前把人拦下。
正想着,旁边的岔路口突然冲出了一辆马车,四驾齐驱,銮铃叮当,奢华异常。
“快停下,是长公主的车驾,别冲撞了长公主。”有眼尖的侍卫大声叫喊。
众人全都倒吸一口气,用力收紧缰绳,勒停了马匹。
长海也大吃一惊,在自己的马头即将撞上长公主马车的前一刻硬生生勒停了马。
马儿一声嘶鸣,前蹄扬起,差点把他掀翻在地。
一个侍卫飞扑过来接住了他,才使他化险为夷。
一片兵荒马乱中,长公主缓缓挑起车帘探出头,锐利的凤眸如刀子落在长海脸上:“海公公是要当街行刺本宫吗?”
长海借着侍卫的手站稳了身子,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顾不上回答长公主,伸长脖子往前看,国公府的马车已经跑远了。
“海公公好大的派头,冲撞了本宫,连句道歉都没有吗?”长公主冷着脸问道。
长海忙跪在地上磕头请罪:“老奴吓坏了,没反应过来,请殿下恕罪。”
长公主冷哼一声,明知故问:“海公公不在皇兄身边伺候,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所为何事?”
“……”长海张张嘴,有苦难言,含糊道,“老奴奉陛下旨意出宫办差,着急回去,这才不小心冲撞了殿下。”
“是吗?”长公主挑眉,“这条路好像不是回宫的方向吧?”
“这……”长海抓不到人本就惶恐,此时更是急出一脑门汗,憋了半晌才道,“是,是马惊了,跑错了方向。”
长公主盯着他上下打量,半晌才道,“既然如此,本宫就不追究你了,你快些回宫去吧!”
长海苦着脸应了一声,在她凌厉目光注视下,指挥队伍原路返回。
正要上马,长公主突然又叫住了他:“海公公且慢,本宫还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长海心里咯噔一下,惶恐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长公主冲他招手:“你上来,这话不能让旁人听到。”
长海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而此时的穗和,已经和宋绍阳一起扶着老夫人穿过国公府的垂花门,向后院走去。
“好险,还好长公主来得及时,否则咱们真没这么容易脱身。”宋绍阳心有余悸地说道。
老夫人也深以为然,拍拍穗和的手说:“长公主是你的贵人,你要铭记她的恩情。”
穗和的心直到此时才慢慢平复下来,点头道:“长公主是女中豪杰,她对我的好,我都在心里记着呢!”
宋绍阳感慨道:“长公主若是个皇子就好了,依我看,皇位就该由她来坐。”
“休得胡言!”老夫人斥道,“这种事岂是你能妄议的,再敢胡说,看我不打你的嘴!”
宋绍阳忙捂住嘴,呜呜道:“这不也没旁人吗,我就随便说说。”
老夫人说:“你管不住自己的嘴,不定哪天就在外面说漏了,到时候连累一家人跟你受死。”
宋绍阳扇给了自己一嘴巴,正经道:“多谢祖母教诲,我以后再不敢胡说了。”
穗和看着他,脑海里有个想法呼之欲出,偏偏又卡在某处,想抓又抓不住。
这时,对面环佩叮当,国公夫人带着几个仆妇急急走来。
老夫人看她健步如飞,伸手掐了宋绍阳一把,小声道:“小子,连亲娘都敢诅咒,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宋绍阳疼得哎呦一声:“祖母息怒,我当时就是想让你们紧张起来,别问东问西耽误功夫,你看,幸好咱们走得急,否则就被那死太监堵住门了。”
穗和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替他求情道:“祖母别怪二哥哥,他都是为了我。”
“……”
老夫人和宋绍阳全都惊讶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