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以不知什么妖兽的血液画着繁复的阵纹,渗透出缕缕凶气,中央摆着一个草人,头顶插着一根银针,烛火明灭,氛围阴森。
“噗——”身着黑袍的咒术师猛然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倒着跌倒在地。
“怎么回事?”门外一众老者推门进入,就见到这一幕。
“有古怪……”那咒术师气息奄奄,看起来受了极大的反噬。
“你一个第六境咒术师,对一个第五境的武者施咒,还会失败?”那名为姜铤的老者沉声问道。
“他虽然刚入第五境,神识不强,但是却有一股极强大的灵性庇护。我始终没法将他全部牵引入梦,咒法施加得不彻底。”那咒术师一说话,便有血沫渗出,“这也无所谓,只要将他困在咒梦里,我慢慢也可以将他磨死。可他不知怎的,爆发出一股极神异的力量,硬生生斩断了我们的联系。这……这中间肯定有古怪,他不可能是普通的武者。现在咒术反噬,我……咳咳,性命危矣。”
咒术师也是秘术师所属的一支传承,极为歹毒。
他们施咒防不胜防,手段隐秘且强大,但是相应的付出代价也很大。一旦咒术开启,相当于向上天献祭,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就要由自己承担咒术的全部后果。
所以咒术师从来不会对同级强者轻易施展咒术,哪怕梁岳是个炼气士,这名咒术师都不会轻易出手。可梁岳仅仅是个比他低一个大境界的武者,他这才放心出招。
没想到在这里翻了车。
“普通的武者怎么可能叫你对付?都说了这是梁辅国的私生子。”长眉老者面沉似水,“想来是他身边有梁辅国给的法器或者护道者,这也正常。想对他动手,只能想些别的法子了。”
……
梁岳不知道自己让一名咒术师受到了反噬,他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危险的梦,动用了临字诀方才逃脱。
第二天一早,便来到了诛邪衙门,将此事告知了众人。
“这听起来像是咒术,西洲那边流传的一脉传承。”莫求人听完,立刻想道:“若是你在梦中被杀,信以为真,恐怕就真的要殒命。”
“为何对我出手?”梁岳不解道。
“夺城之战在即,难保九鞅不会有什么黑手,除此之外……”陈素似乎想说什么,但想了想,欲言又止,还是说道:“我们会去调查一番咒术师的事情,这几天你就住在诛邪司,不要回家了。”
梁岳其实也想到了,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梁辅国吃瓜落。
毕竟如果是针对夺城之战的选手,他目前的修为和表现,根本还排不上前列,不至于成为一个需要专门刺杀的对象。
反倒是梁辅国那边树敌无数,如果真有人觉得自己是他儿子,对付自己来发泄一番,也是可能的事情。
这样可太冤枉了。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可能,毕竟梁岳知道自己身上的隐秘宝物不少,说不定被人觊觎上了也没准。
所以他也没多说什么,自己只要与诛邪司的人一同行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对了。”他又皱起眉头,“我的神识虽然从那梦里挣脱出来,可依旧受了不轻的伤。我现在好像没法施展任何催动罡气的招数,能不能帮我医治一番。”
武者的神识虽然不强,可不代表不重要。
他们施展的招数只要用罡气参与,那与炼气士、秘术师的神通就是一样的,都得神识来调动。
如果没有神识,那真的就只剩下拳脚功夫了。
今日已经是选拔战第三轮,如果不用任何剑招,那自己应对强敌会很困难。
“我看看。”卫萍儿立刻上前,双指点在他额前,以神识探入查看。
片刻之后,她微微摇头,“你的神宫被人入侵时打开了一道缺口,虽然很微小,可是恢复也需要时间,今天的选拔战恐怕赶不上了。”
“可不可以让选拔战推迟,只将梁岳那一场延后就好。”闻一凡问道。
“这个恐怕很难。”陈素也面色不佳,“如今已经打到了第三轮,各方都盯着今日的擂台,我们开这个口,很可能会被质疑。到时候万一夺城之战有任何差池,诛邪司……乃至玄门声誉都会受损。”
“不必了。”梁岳微笑了下,道:“那我就这样去比试吧,也不是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