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很多次跟人说,要来鬼城敲鸣冤鼓,要替死去的老婆申冤。可听者无不把他当成疯子,要么好言相劝,要么哈哈大笑。
“老板娘,去敲鼓是要死人的。活人见不着鬼府的人。”男人说。
伍玉奇笑了笑:“我不怕死,如果死了就能见到自己的爱人,那就死了又何妨?”
男人吃了一惊没,叹息道:“原来老板娘也是有故事的人。”
伍玉奇说:“每个人都有故事。”
男人点点头:“好吧,那我们就做个黄泉路上的伴。”
随即哈哈大笑,“哈哈,老天对我不薄,临死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豆腐,又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还是个大美人。可是啊……”
他的声音忽然悲怆起来,“你为何又让我家破人亡,让我的妻子含冤而死?九年啦,我在人间无处申冤,只能到这鬼域来试试,希望这酆都的鬼官比人间的狗官能好些。”
伍玉奇就问他:“你受了什么冤?你老婆是怎么死的?”
男人说:“我老婆和你一样,貌美如花。我的家境本来也算殷实,能娶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太太,人人都羡慕。我们的婚宴就定在了本县最好的酒店,丰收大饭店进行。婚礼当晚,本县首富黄泽昊的公子正好在这里宴请朋友吃饭,他见了我老婆,非要让她去他们的包间敬酒,若不去,就让酒店撤了我们的场子。为了不让宾客扫兴,我老婆和伴娘一起就去给她们敬酒,可这一去却再也没回来。”
“后来呢?”
“后来警察来了,说她把黄公子杀了,犯了杀人罪。我了解我老婆,她连杀条鱼都下不去手,怎么会杀人呢?后来我通过朋友打听才知道,是黄公子要***她,她反抗的时候,用桌上的水果刀杀了黄公子。可现场的人都是黄公子的朋友,没有人肯为我老婆做证,都说是她勾引黄公子,向黄公子要红包不成,就恼羞成怒杀了人。就连伴娘也被逼串通了供词。”
“我老婆最终被判了死缓。我变卖了家产,***申冤,从省城,到京城,可是他们早已打点了关系,我非但申冤无门,还被拘禁了半年之久。等我回来,我的妻子已死在监狱里。都说她是自杀的,可我知道,一定是被黄家买通了人害死的。”
“黄泽昊恨我老婆杀了他儿子,曾扬言要弄死我全家。我老婆死后,他又想办法强拆了我的家,我父母被气得重病不起,不二年就亡故了。父亲临终前只跟我说了一句话: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斗,便撒手而去。”
伍玉奇听得皱起了眉头,又带着些好奇看向眼前这个男人。一般人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是变得抑郁消沉,就是变得阴鸷善变。可这个人的眼神却还是那样清澈,透着一股坚定的信念。
“你是怎么知道登闻鼓的?又是怎么知道鬼门九年一开的?”
“是两个矮子告诉我的。”
“矮子?”
“是啊,那是两个奇怪的人。那年我***无门,绝望之余,准备跳崖了断此生,却碰上两个矮子路过,把我拉住了。这两人说是侏儒吧,也不是侏儒,但个子却是很矮,只有我的一半,脸颊细细瘦瘦,露着肩,皮肤是红色的,看着像外国人……”
“是二八神人!”
伍玉奇激动起来,后面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走,我先帮你报仇,然后我们一起去敲登闻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