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上的士兵们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绳索拿了出来,向韩元清这便逼近。
韩元清让自己喘了几口气,五脏六肺的气血总算消退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现在决不能坐以待毙,纵然县衙外面的民众们被煽动了而不信任自己,自己也绝不甘心就这样死掉。他看了毕进和杨文兴一眼,趁着他们扶着自己的时候,低声说道:“斩杀陈祀和谭文正,我们保护秦相公从县衙后门出走。”
韩元清知道,现在能为自己洗清名誉的人就只有秦朗了,只要能带着秦朗前往鄂州,泗州这些不明事理的老百姓即便恨自己入骨也无所谓。舆论总是属于掌权者这一边的,只要掌权者认可了自己,自己照样会是名垂青史,而不是遗臭万年。
毕进和杨文兴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也明白,一旦谭文正和陈祀得手,自己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当即他们点了点头坚定了信心,然后在那些士兵围上里准备捆绑的时候,忽然拔出了刀来,左右开工,瞬间就放翻了三个士兵。
“谭贼、陈贼,纳命来!”杨文兴暴吼了一声,也不顾全身的伤势,咬着牙挺刀就向堂上兀自得意洋洋的谭文正和陈祀杀了过去。
谭文正和陈祀双双吃惊,他们万万没想到事情都到这一地步了,韩元清他们依然不肯罢休。不过他们并没有慌张多久,马上招呼士兵们去拦截毕进和杨文兴。
高宠原本以为韩元清会放弃,这时见毕进和杨文兴动手,才断定韩元清是有另外的计策。当即他也挺起虎头枪,加入了战局。
前堂上马上就打得一片热闹,十多个士兵原本还是气势汹汹,可是交手没过几个回合,就被对方三个人撂倒了三五个,士气顿时大跌。再加上这些士兵原本就很了解高宠力能扛千斤,心中早已经有了阴影,出手的时候自然而然屡屡受制。
韩元清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也拔出了刀,径直的向正堂上冲去。
谭文正和陈祀见这么多手下连三个人都打不过,心中又急又恨,他马上对身边一个士兵吩咐道:“去,去把其他班房的人都叫进来,不论生死,给我把他们都拿下。”
一旁,高远听到“不论生死”四个字,顿时急切了起来,他连忙上前拉住谭文正,说道:“知县相公,高宠是被韩元清迷惑了,你可万万不要伤害吾侄儿呀。”
“高宠助纣为虐,而且还死不悔改,如不治住他倒头来受害的就是我等了!放开!”谭文正现在急火攻心,已经不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下子就将高远推开了。
高远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前堂上的打斗渐渐有了分晓,谭文正派出去呼叫增援的那个士兵被毕进一刀砍翻在地上,此时此刻还站在前堂上的士兵只剩下七、八个,面对不计生死的高宠、毕进和杨文兴等人,他们就好像是猛兽面前的小蚂蚁似的。
高宠、毕进和杨文兴三人越战越勇,而韩元清在他们的掩护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冲到了堂上,直冲冲的向着谭文正杀来。谭文正瞪大眼睛,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圈套,竟然就这样被突破了。他吓得连忙转身要逃,可是一个平日清闲惯了的人,怎么可能跑得过一个武将。
韩元清从后来一把拽住了谭文正,手中的佩刀顺势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谭文正只感到冰凉的刀刃正散播着一股强烈的寒意,顺着自己的脊椎骨袭遍全身。他的双腿禁不住发抖了起来,嘴巴上却强撑着说道:“韩元清……你即便杀了本县也无济于事,现在全泗州城的人都知道你韩元清是骗子,本县就算死了……你也别想安然走出去。再者,齐人大军马上就要攻城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韩元清听得出来谭文正再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咬着牙齿的,这表明对方内心之中还是不想死。他一把将谭文正拉过身来,用刀抵住了谭文正的喉咙眼,冷森森的说道:“让你手下都住手。谭文正,你若要投降是你自己的事,某身为宋将自当为大宋尽心尽力。只要你听我的指示,我才懒的杀你。”
谭文正听到韩元清会放自己一条生路,顿时就不再坚持了,他连连对堂下那些士兵命令道:“都住手,都给我住手!”他吩咐完这句话之后,又对韩元清说,“你……你想如何?”
前堂上的士兵们早就不想在打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绝不是高宠、毕进和杨文兴等人的对手,现在谭文正又被劫持,自然最后的心理防线也被攻破了。当即,所有士兵都纷纷停了下来,退到了一边去。
韩元清又看向那些正押着秦朗父女及三个护卫的士兵,喝道:“放了他们!”
谭文正立刻附和的发布了命令,道:“快,快,放了他们,都退到一边去!”
那些押着秦朗等人的士兵马上开始为他们松绑,可是刚刚松开秦朗的时候,站在屏风附近的陈祀突然发难了起来。陈祀一脚踢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一个士兵,顺势还一刀砍在了秦朗三个护卫其中之一人的身上,中刀的护卫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疼痛的抽出了一阵,然后一动不动了。
紧接着,陈祀还想去抓住秦朗,可是秦朗被松绑之后马上就跑到了堂下来,让他抓了一个空。他心中极为不敢,忽然看到了秦朗的女儿秦芷薇还没有来得及被松绑,于是立刻冲了过去,一下子扣住了秦芷薇的脖子,将刀架在了她粉嫩玉白的脖子上。
“啊!”秦芷薇受吓的尖叫了起来,娇弱的身躯紧紧的缩在一起,俏脸上一片惊恐之色。
“你……你……你别乱来,不要伤害我女儿。”秦朗见到如此突发事件,当即就慌张了起来,想要扑上去搭救自己的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