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李横真是看走了眼,韩小哥这般将才竟然在我李横麾下埋没了这么久?多谢秦老相公为下官发掘这样一匹千里马,秦老相公放心,下官马上保举韩小哥升任正将。”李横一边承诺着说道,一边露出了欣慰之色点着头打量着韩元清。他当然知道秦朗不是在消遣自己,而且从韩元清的气质上也看得出来这年轻人很能干。
韩元清一听李横准备提拔自己连跳两级升任正将,心中立刻兴奋了起来。准备将上面是副将,副将上面便是正将,虽然看上去仅仅是两级的区别,可是麾下所治理的兵力却是以几何倍数增加了。
他现在是准备将,掌管一个营的兵力,最多是500人。到副将这个级别,也就是陈祀那厮的级别,执掌一个军兵力,手下最多能达到2500人,这已经是翻了五倍之多了。可以想象如果是正将,那就是一个镇或者是一个大军的兵力,最少是5000人的编制。
5000人,在二十一世纪那可是跟一个旅差不多了!
“呃……李相公,韩将军对老夫有恩,这报答韩将军之事,不如李相公就交给老夫吧,也好让老夫把这份恩情给还上。”秦朗忽然说了道。
“下官自然悉听尊便了,只要秦老相公吩咐,哪怕让韩小哥提领都指挥使又何妨?”李横爽快的笑着说道。他心里有数,秦朗纵然器重韩元清也不会提出无理取闹的要求。如果真的把一个小小准备将一下提拔到了都指挥使的位置上,只怕整个朝野都会震惊了。
“李相公且先安置好他们吧,老夫先前也说过,等老夫消停下来了,自然会另行赏赐。哎呀呀,这两天舟马疲惫,都没好好吃一顿了。”秦朗卖了一个关子,然后把话题一下子转移开去了。
“好,好,下官就遵照秦老相公的意思。秦老相公快快里面请,宴席早就恭候多时了。”李横虽然不知道秦朗耍什么花招,但是也没有多想什么,不过一赏赐罢了,要金子有金子,要官职有官职,尽量迎合下秦朗就可以了。
于是,李横安排了一个手下去带着韩元清等人去休息,然后陪同秦朗和秦芷薇走进了行辕去了。
韩元清心一下子凉了半截,眼看就到手的正将就因为秦朗一句话,竟然又眼睁睁的没了。他现在真的搞不懂秦朗这个老人到底在想什么,看得出来秦朗是很器重和感恩自己的,究竟秦朗要给自己什么赏赐呢?
他叹了一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自己不过一个小小准备将,哪有什么发言权,只能静等秦朗解开谜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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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元清等人被安排在鄂州城郊区一座空荡的宅院里,距离李横的行辕大概有五里路左右。因为秦朗开口要好好安置,所以这里被彻彻底底打扫了一番,一些日常的物资、换洗的衣物、吃的喝的都准备齐全了。甚至还找来了一个郎中,来为伤员治理伤口。
等韩元清一众人落住这里之后,李横的人甚至都没有留下来看住他们的意思,在忙完了这些之后就直接离去了。李横是料定这些人不会到处乱跑的,就连外出诳街的心思都不会用,因为他们身无分文,而且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便是一支大军的驻扎地。
虽然现在是旱季,可是大院子里还是为这些人提供了一些清洗用水。乍一看这水也不干净,也不知道是不是别人用过之后的第二道水,或者是从河沟里连沙土带水一起捞上来的。总之水是不能喝的,只能是用来擦洗。
韩元清先咬着牙洗了一个澡,然后让郎中检查了一下背后的两道伤口。郎中似乎也是一个半斤八两的货色,连望闻问切四个最基础的步骤都舍去了,直接就敷了一贴药,然后将伤口用干净的布包扎了起来,算是处理完毕一个伤员了。
不过用处理总比没处理的好,纵然这郎中是庸医,只要不是催命,其他的事都是无所谓的。韩元清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看了衣服的样式才认出这竟然是禁军的军袍。北宋覆灭的时候,宋廷直属的几十万禁军也随同烟消云散,也许这些穿在身上的禁军军服就是后方储备的物资了,只不过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虽然这套行头显得有些不合身,但是好歹不用再穿那些脏兮兮、汗酸味道浓厚的旧衣服了。对于其他换上新衣服的左营士兵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反正他们当兵以来,官家发放下来的东西本来就少,现在有免费的衣服穿,岂会不高兴?
一行人在这里休息了几天,却一直没有等到秦朗封赏的消息。
韩元清渐渐有些失望了,也许秦朗已经离开鄂州了,毕竟自从襄阳府失陷之后,鄂州便成为最前前线的城镇。稍微有钱或者有势的人,都会继续向南迁移,最好的地方就去临安或者江州。前者是天子首都,后者是南宋主要的后勤基地,这两个地方应该说是最安全的了。
这天下午,左营的士兵们都百无聊赖。来到鄂州虽然人身得到了安全,而且现在还有吃有穿有住的,算的上衣食无忧了,但是却整天无所事事,闷得慌。
韩元清正倚坐在中堂的门槛上,抬头仰望着天空。连续了两、三个月的时间都是烈阳当空,今天总算是阴天了,可是闷热的天气虽然乌云滚滚,却没有一点要下雨的感觉,让人徒然的感到心烦意乱。
这时,杨文兴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自从搬进来之后,他一天要吃四顿饭,虽然士兵们都看不惯,不过碍于押队官的身份,也不敢多说什么。
“营帅,在看啥呢?”他在韩元清旁边坐了下来,学着韩元清的样子看了看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