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坐在小河岸上的那些老婆婆、老大爷们,纷纷的开始说话了:
“是呀是呀,岳元帅对俺们可好了,士兵们秋毫不犯还不说,还经常派人来给俺们送东西。唉,俺家的儿郎都在淮西打仗,家里没有依靠,唉,要不是岳元帅,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谁说不是呢,儿郎们上前线是好事,为国家尽力,咱们这些老头子也是心甘情愿的。好在岳家军来到俺们这里,岳家军的儿郎们都跟咱们的亲骨肉一样好呀。”
“岳元帅是好人呀!”
“我们家的孩子若是能投效岳家军,折我这老头子十年寿都愿意。”
“王老头你就别吹了,就你哪岁数,还有十年给你折寿吗?”
韩元清听了军汉的回答,又听了这些老婆婆、老大爷们的话,心中总算明白了过来。他感叹的吁出了一口气,看向一旁的高宠,说道:“治军能到岳元帅这样的地步,已经足以与当世名将比肩并行了。”
高宠连连的点了点头,认同道:“韩将军此言不虚呀。”他眼中露出了向往的神光,虽然还未见到岳飞,却已经被岳飞的人格魅力与行为手段所钦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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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元清和高宠向县城北面而去,在穿过了城内街道,发现城内一些商业街区还是有不少人气的,地毯、小摊位、门店,来来往往的行人虽然不多,但是讨价还价的声音还是增添了几分热闹。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有模有样。
来到城北,在德安县城城墙尽头的山丘上,总算看到了一大片营区。这营区看上去有一些年头了,不过周边依然井井有条,巡逻的士兵、岗哨以及拒马,一应俱全。
最外围的岗哨很快就看到了穿着甲衣、骑着马向这边走来的韩元清和高宠,一个伙长立刻迎上了前来,向韩元清和高宠喊了道:“两位官人,来此有何公干?”
韩元清说道:“我乃光化军节度使随扈,特来拜访岳元帅。”
那伙长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继续问道:“敢问这位官人,您可是代节度使相公来拜访吗?”
韩元清愕然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想好,只是如实的说道:“我曾是襄阳普胜厢军准备将,近日才调为光化军节度使麾下,在襄阳之事我便仰慕岳元帅威名,此番是我以个人名义前来拜访。还望通报一声。”
那伙长干笑了两声,说道:“这个还请官人见谅了,我家元帅公务繁忙,若两位官人不是因公之事,小底可没有办法去通报呀。”
韩元清脸色一下子变了变,质问道:“怎么,莫不是岳元帅沽名而坐,不愿意接见我等?你这小厮真是不懂礼节,我等大老远而来特意要见岳元帅,你又非岳元帅,竟然连通报都不给通报直接便要逐客,你这是何道理?哼,若是你通报了,岳元帅不见我,那我自然无话可说。殊不知若是遇到其他小鸡肚肠之人,定会以此污蔑岳元帅,这个罪名到时候可都是因你而起呢!”
那伙长愣了愣,脸色确实难看了一些,他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坚持的说道:“这,官人勿怪,岳元帅他确实下过命令,若非公务,其余闲杂人等拒不相见。这……小底也是无能为力呀,还请官人莫要难为小底。!”
韩元清看了高宠一眼,他大老远从江州赶过来,竟然连岳爷爷的面都没见上,这怎能让自己咽下这口气?
高宠也觉得有些遗憾,不过他倒是认为岳元帅事出有因,自己这边也是无所事事才慕名前来拜访,事先又没有预知一声,自然也算是礼数不周了。他说道:“韩将军,不如算了,此地是军营重地,岳元帅日理万机有可能真是无暇来见闲客。”
韩元清沉了一口气,想了想之后,对那伙长说道:“还烦请小哥方便一下,只要小哥你去通报一声,岳元帅只要开口说不见,我等立刻就返回。”
“可是……这,小底军务在身,哪能擅离职守呀。”伙长还是不情愿,但是看到对方用那么客气的语态对自己说话,于是也不忍动粗。
就在这时,军营外围路过了十多名骑兵,他们原本正快马向军营正门奔驰而已。可是当这些骑兵路过哨卡的时候,看到被哨部拦下来的韩元清和高宠,为首的骑兵当即就拽了一下缰绳,将速度放慢了下来。
“这些是什么人?”为首的骑士正色的向哨卡的伙长问了道,他看上去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六岁的年华,却在一身戎装后面显得英姿挺拔。再加上他相貌俊伟,即便是少年出身,已然有一股铁血般的威风。
伙长见了这少年,连忙挺身行礼,然后说道:“回少帅,这两位官人自称是光化军节度使的随扈,因为仰慕大帅的威名,所以特地前来拜访。只是大帅曾经有过命令,若非是公务之事,其他闲人一律不见,所以小的不让他们进大营。”
那少年抬头看了一眼韩元清和高宠,发现此二人气质也非同常人,于是缓缓的打马走上前来,对他们说道:“两位官人,这确实是我家大帅的命令,还请两位官人见谅则个。”
韩元清在这少年走过来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在猜测寻思了,他看见对方小小年纪竟然骑着高头骏马,并且骏马后背上还挂着一副巨大的铜锤,深深感到惊奇。这兵器少说也有百来十斤之重,成年人耍起来都会显得捉襟见肘,更何况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副大铜锤,再加上伙长称呼这少年为“少帅”,种种迹象都让他坚定了一个想法,对方极有可能就是岳飞的长子、岳家军四大铁锤大将之首的岳云!
韩元清立刻向那少年略略欠身行了一礼,然后满怀期待的问了道:“敢问这位小将军,可是岳应……呃岳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