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等一行人下船之后,与张浚见了面,两个人自然是寒暄了一番。
趁着这个时候,韩元清倒是仔细看了一眼张俊,这位被后人列为中兴四名将的人,好歹也是一个历史上的名人。他发现张俊身上一点将军的气质都没有,整个人肥肥胖胖,脸上堆着的都是虚情假意的笑容,一看倒是像一个奸商。
在南宋历史上,所谓的中兴四名将岳飞、韩世忠、刘光世和张俊,除了岳飞与韩世忠是名副其实的名将之外,刘光世和张俊都是名不副实。尤其是张浚,这厮竟然被列为了中兴四名将之首,但是从始至终他压根就没打过几场仗。
南宋中兴十三战功当中,唯一提及到了有张俊名字的便是“藕塘之战”。“藕塘之战”发生在绍兴六年,也就是三年之后,伪齐军出动三十万大军侵入南宋,当时在前线抵挡伪齐军队的将领名叫杨沂中,是前朝大将杨震的儿子。杨沂中与齐军打得不可开交,双方僵持不下,而就在这时,宋军支援部队在张宗颜的率领下赶到了,两路宋军合击伪齐大军,将伪齐大军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逃。
而恰恰就是在伪齐军队逃跑的时候,张俊率部也赶到了,于是他立刻就下令追击伪齐军残部,与杨沂中、张宗颜两路军一起夹击了伪齐军。
战后,因为杨沂中与张宗颜都是受张俊节制的部队,所以这次战功竟然全部算在了张俊身上。而在张俊的一生当中,除了参与了“藕塘之战”之外,便再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战绩了。后来他便一直留在临安中,担任拱卫京城的神武军部队。
要说到张俊为什么长得一副奸商的样子,那是因为张俊在担任神武军的时候,竟然在临安广置产业,什么酒楼、赌场、房产比比皆是。甚至他还公然调用神武军士兵,来为自己的产业打杂办事,弄得御前神武军一点威严的样子都没有。
这与当初北宋的高俅高太尉所犯之事不由相同了。
韩元清站得稍微后面一些,不想与张俊打什么照面,这个浪得虚名的奸诈之人,甚至连刘光世都不如,好歹刘光世镇守淮南的手,给齐军、金军起到了一定震慑和牵制作用,而张俊简直一点都不足为道。
他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咬着牙说了道:“这厮,就是害死岳爷爷的三大罪魁之一了。”
这时,站在韩元清身旁的高宠听到了这番窃语,有些奇怪的向韩元清问了道:“韩兄,你刚才说什么害死岳爷爷?岳爷爷是谁呀?”
韩元清怔了怔,赶紧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
高宠自然不是傻瓜,他当然看得出来韩元清是在掩饰什么,不过既然韩元清不想多说,他也不好多去相问。
韩元清叹了一口气,想了想之后,还是补充了一句,道:“日后,可要多提防这个人,他绝不是一个好人。”
高宠愕然了一下,怎么初次见面韩元清就说出这样的断定?他问道:“韩兄,你是说张都统吗?这话如何说起?你我与张都统才初次见面,怎么能知道其为人如何呢?”
韩元清只是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说道:“日后你会知道的,其实我看人还是很准的。就像高兄弟你,我一看就知道你日后必定是名将。”
高宠呵呵的笑了笑,说道:“呵呵,韩兄你太客气了,只怕单单你这番话,高某我就不敢相信呢。”
韩元清没有再说什么了。
历史上很多人只知道是秦桧害死了岳飞,但是秦桧一个人自然是无法撼倒已经名望极大的岳飞的。而张俊做为岳飞以前的老上司,便是秦桧陷害岳飞的第一大帮凶。在二十一世纪岳飞庙前面跪着的几个奸人铜像中,排在第二的便是张俊。
此时,秦朗与张俊寒暄已毕,一行人便各自上了马车和坐骑,开始向秦朗在西湖湖畔的新宅院去了。
来到西湖宅院,这里早已经布置妥当。与节度使府衙一样,前面是公府,后面便是府邸。当然身为名誉上的官职,公府平日的用途一点都不大,所有节度使府上的属官几乎都是闲官,每日吃吃茶、下下围棋、逗逗鸟,就这么混日子而已。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并不是来到公府的正门,而是直接来到了府邸大院的南门。秦芷薇身为大家闺秀自然不能在门外相迎,到是安排了管家和一众下人都来到了大门外等候。
张俊陪同秦朗一直进了府邸之中,秦朗自然是要在前堂上招待张俊一番,于是就邀请张俊在府上多休息一会儿。他也知道这一路上跟着自己磕磕碰碰、历经千辛万苦的随从们,此时此刻总算是得到了几分安稳,于是连忙吩咐管家去,引着这些人到各自准备妥当的房间休息,并让府内的下人们悉听这些随从们的调用。
毕进是节度使的虞侯,负责府院的安全,自然是住在府邸这边。而韩元清即将上任为节度使判官,是属于节度使的属官,则被安排到了公府那边的院子。至于高宠、杨文兴,自然也是先跟着韩元清一起了。
--
韩元清被引到了自己的住所,这是公府大院当中一件独立的院子,一共五间房,每间房都是标准两居室。当然这五间房他自己是住不下,于是便安排了两间房当杂物房,一些平日的衣物、用度之品都放在这里,坐北朝南的那间房就当正房,另外一间房就拨给下人来住,最后一间房就当作客厅了。
他对这个住所很是满意,宽敞而舒适,离办公的地方又近。或者说,自己身为节度使判官,秦老相公自然不会亲自处理日常的公务了,几乎所有公府的部分都是属于自己管辖了。
海棠和麝月忙进忙出的,张罗着将住所打扫干净,韩元清原本也是想去帮忙,但是海棠却说他身子还没好,让他进屋好好休息。他也只好不再强求,心里却对这两个侍女感到很满足,有人服侍的感觉真好。
正当韩元清躺在床榻上休息的时候,忽然院子外面传来了声音。
一个熟悉的声音疑惑的问了道:“你们两个是谁?”
接着是海棠柔柔的声音,应答了道:“奴婢两人是韩官人的侍女。”
先前那声音立刻有些生气了起来,喝问了道:“什么?韩元清什么时候有侍女了?哼,哼,韩元清他日呢?”
海棠和麝月显然有些惊愕了,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海棠保持着礼节,回答了道:“姑娘你是何人?这般直呼韩官人的名讳,怕是会有礼数不到之处。”
那人哼了一声,叫嚷道:“要你管!韩元清,你给我出来。”
韩元清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糟了,这是秦芷薇呀!他赶紧从房屋里跑了出来,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只见海棠和麝月都是一脸委屈,而穿着一身白绸夹袄秦芷薇却满是气恼的样子。他赶紧看了看院子门外,似乎并没有其他人,于是也没有打算向秦芷薇行礼了。
他来到秦芷薇面前,说道:“娘子,何故如此大怒?”
秦芷薇双手叉腰,问道:“她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韩元清尴尬的笑了笑,先介绍了一遍,说道:“这位是海棠,这位是麝月,她们都是在建康府的时候,黄相公送给我的。”
秦芷薇气得红起了眼睛,恨恨的说道:“奴家听说你受伤了,爹爹一回来,奴家都没去见他便匆匆来找你,没想到……没想到……你却在外面……”
韩元清脸色沉了起来,严肃的打断了秦芷薇的话,说道:“娘子,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我确实身染剧毒,到现在都还没断过药,这一路上又是舟又是马,若不是海棠和麝月照顾,你让我如何能安然回来?莫非娘子你便让我不与任何异性接触,让我就这样艰难的自行回来吗?”
秦芷薇听了韩元清的话,心中一下子软了一下来,她看得出来韩元清脸色很是苍白,刚才从屋子内部走出来的时候,也是十分不稳,一看就知道身上染病不浅。她有些后悔刚才那样蛮横了,却碍于面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元清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说道:“娘子,有些事请进屋细谈,好吗?”
秦芷薇知道韩元清有事情要与自己商议,也没有多犹豫什么,点了点头,便跟着韩元清走进了屋子。
海棠和麝月虽然不知道这为女孩子是谁,但是却也能看出这个女孩子对韩元清也是一片痴心。海棠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一股酸楚,但是却没有多想什么,并经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仅仅只是一个侍女而已,最多也只能成为韩元清的妾。
韩元清与秦芷薇来到屋内,两个人在靠椅上坐了下来。他拉了一下秦芷薇的手,秦芷薇并没有排斥。于是,他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子,其实有些事情我会向你坦白,希望娘子你不要生气。”
秦芷薇听了这番话,立刻就更伤心了起来,说道:“奴家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与那两个女子发生了关系,是吗?”
韩元清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是的,不过,我只是与海棠姑娘有过同床,麝月可并没有任何接肤之亲。”
秦芷薇哼了一声,说道:“这么说,你还觉得不够,还要与那小蹄子也有关系了?”
韩元清沉声说道;“娘子,你不要这样想。我曾答应你的诺言,一定会遵守的。海棠和麝月都是好女孩,我最多只会立她们为妾,绝不会冲撞到娘子你的。”
秦芷薇自己其实也很清楚,男子在正式成婚之前,与侍女发生关系那是很正常的。只是她心中很不甘心也很不放心,担心韩元清与那两个女子有过之后会变心。她越想越伤心,眼睛也越来越红,泪水涔满了眼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韩元清以往最常见的是秦芷薇穿男装,今日见对方一身女装的样子,虽然正在生气和伤心,却依然显得很是可爱,心中又有了一阵荡漾的感觉。他慢慢的靠近了秦芷薇,在秦芷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