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半夜如遇到敌人劫营,许多将领都是打着赤脚迎敌、而且伤亡惨重的原因,因为他们都没时间穿戴盔甲。就连当年楚汉之争的时候,韩信以十面埋伏之计困住了项羽的大军,项羽杀了一整天之后回到帐篷来睡觉,虽然是没脱盔甲,但他也只是坐在椅子上睡呢。
韩元清很难想象,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那么重的盔甲是如何能入睡的。
他叹了一口气,只得上前先掀起了帐篷走了进去。走入帐篷之后,他顿时又一次大感吃惊,这帐篷根本就不是宿营的帐篷,而是用来堆放军用物资的帐篷,整个空间都填满了杂物,只有进门口的地方有一片小小空地,这里用稻草和粗布勉强支成了一地铺。地铺上面,岳安娘穿着盔甲,却没有戴头盔,很是虚弱的侧卧着。
岳云跟着走了进来,他看到了韩元清的脸色,向他解释了道:“军营之中本来便没有女子出入才是,父帅为了不让岳安娘惹麻烦,便单独为她安排在这里寝宿。军用条件简陋,这也算是最好的了。”
韩元清摇了摇头,叹息不已,心中对岳飞大公无私、一视同仁的作风感到敬佩。
岳安娘起先是被岳云叫了两声,虽然是苏醒了过来,但因为伤痛还是迷迷糊糊的。这时她听到了哥哥与韩元清的对话,总算是清醒了一些。她挣扎着要翻身过来,可是背脊被军棍打伤的地方生疼不已,差点叫了起来。
韩元清见到了岳安娘的动静,立刻绕到了岳安娘的面前蹲下了身来,切声的问了道:“娘子,你伤势如何了?”
岳安娘没有戴头盔,一头秀发也没有扎起来,就这样散散的垂在一边,刘海处的发梢还遮住了眼睛。她的头发并没有留很长,刚好齐肩罢了,倒是少了几分古代女孩子的感觉,更多了一份二十一世纪都市女性的气质。
她的脸色很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原本美丽的秋波此时也忍不住涔满了泪水。在看到韩元清之后,她只是勉强的笑了笑,弱弱的说道:“不准叫娘子,要叫帅使,为何你这呆子竟记不住呢?”
韩元清失笑了一下,连连道歉的说道:“是我没记性,得罪了,帅使。”
他刚准备再问一次岳安娘伤势如何,可是没想到岳安娘反倒抢先问了道:“韩呆子,你的手,怎么样了?现在还疼不疼呀?”
韩元清见岳安娘伤势在身还惦记着自己,倒是有几分感动,连忙说道:“自然不碍事的。倒是帅使,你昨天挨了一顿好打,现在怎么样了?”
岳安娘叹了一口气,幽怨的说道:“这都是我自找的,怨不得人。不过,要说怨,我还是怨我的哥哥。”
一旁岳云听了这话,哭笑不得,说道:“你怨我作甚?我只是实话向父帅禀告一番而已。你既然是传令兵,昨天就不应该到处乱跑,应该好好留在中军帐前听令的。唉,唉,不过说来,确实怪我,耳根子软,没经得起你唠叨。”
岳安娘不再说什么,她看着韩元清,惨淡的微笑了一下,说道:“韩呆子,为何你今日想到来看我呀?”
韩元清被岳安娘老是叫“呆子”觉得有些奇怪,倒不是有被侮辱的感觉,而是隐隐约约以为有打情骂俏的嫌疑。他尴尬的笑了笑,掩饰了一下内心的疑虑,说道:“毕竟与你认识了一场,你受伤了,自然是要来探望的。更重要的是,其实你哥哥对你这次受伤也有一些内疚呢。”
岳云见韩元清把自己抖落出来,赶紧打断道:“对,我是内疚,我内疚便是昨日带你去见韩兄呢。唉,是我的错呀。”
韩元清白了岳云一眼,说道:“岳兄,你兄妹两个人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扭扭捏捏的,倒真像一个娘们。”
岳云愕然,只得叹了一口气,什么话也不说了。
韩元清接着说道:“其实,你哥哥是知道了我改善了连射弩机,是采用了你的建议,所以觉得你挨这顿军棍是冤枉的,所以才内疚。而我也与你哥哥一样,对你挨了这顿军棍感到伤心。”
岳安娘听见韩元清终于改善了连弩,立刻兴奋了起来,连忙问了道:“真的吗?是真的吗?你按照我的建议,完善了那个弩机吗?啊,太好了,原来我还是有用武之地呢。”
一时兴奋,岳安娘忘记了背脊的伤痛,挣动了的时候牵动了伤口,一下子又疼了起来,不由失声叫唤了一声:“呜呜,疼,疼!”
韩元清笑了笑,说道:“你要好好调养才是,这伤可大可小的。”
岳安娘见韩元清那么关心自己,心中有一种小小的甜蜜感,她一时又变成了小女孩似的,撒娇的说道:“呆子,你帮我揉一揉吧,让我好得快一点,说不定还能帮你出更多的主意呢。”
韩元清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情,自己如何使得?更何况岳安娘受伤的地方是背脊到臀部,自己去揉一揉,那岂不是大有非礼之嫌疑了。
他连忙说道:“不如让你哥哥来帮你揉一揉吧。”
他说着,站起身来向岳云使了一个眼色。
岳云本来听得岳安娘让韩元清帮她揉一揉,眼睛差点就瞪出来了,岳家的家教是很严肃的,这等违逆的事情都说得出口,难道把自己当作是风尘女子吗?不过好在韩元清是一个正直的人,马上把话转了一个弯儿,推到他身上来。
他沉着声音,说道:“妹妹,不要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岳安娘也知道刚才自己莽撞了一些,顿时不敢吭声了,只是她的脸是对着韩元清的,而岳云是站在身后。所以趁着这个时候,她笑嘻嘻的向韩元清吐了吐小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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