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都城的欢笑相比…
黔州府…
今日从早上开始,便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因去年洪灾,许多灾民来到这黔州府,望得到朝廷的救济。
可那府尹冯闻如说什么为了防止灾民带来瘟疫从而引起城内恐慌,便拒绝了灾民入城。
随着越来越多的灾民涌入到了黔州府,朝廷的赈灾款也到了。
府尹冯闻如知道不能在拖住灾民了,便安排人在城西外的一处村子腾出给灾民居住。
每日嘛,倒也施粥救济灾民,但为了防止灾民进城,不仅让黔州军增派了一千人看守,甚至每日施粥时都必须点卯。
如果点到名字的灾民没有应答,那粥可就没他的份了。
如果是死了,那便直接拉出村庄,就近埋了。
直到今年三月,这仅仅能居住两百户的村庄,已经塞进去了近一万灾民。
这些灾民没有住地方,便就把猪圈牛棚这个也都给占据了。
不仅如此,甚至随便找两根树桩,临时搭建便也能住人。
虽说现在去近万人,可是这近一年以来,死去的灾民也有近三千人了。
这个月,府衙内又发出公告,如果还有灾民前来,府衙不承担居所,更不承担救济。
要么原路返回家乡,要么客死他乡…
而为了能方便管理灾民,这一万人中,分成黔西黔北两处,皆由灾民自行选出人手,任灾使一职,帮忙管理灾民。
俸禄嘛,没有,施粥时,每日可多上一碗。
今日这雨下的没停,府衙内也就派人来施了一次粥。
此时的村庄祠堂内…
上百名灾民围在篝火旁,那骨瘦嶙峋的身子,甚至风一吹就会倒下。
可是一个个眼神中都带着愤怒,不甘。
篝火圈内侧,坐着两名中年汉子,一旁还蹲着几人。
只见那两个中年汉子面色凝重,都盯着火堆失神。
“牛大哥,我当真是受不了了…”
“咱们这哪还有奔头啊?”
“可怜我那小花,才两岁啊,就这般活活饿死了…”
一旁蹲着的人群中,一名如手如柴的汉子正低声哽咽着。
其余人都在一旁低声安慰着。
汉子抹了抹眼泪,继续哽咽着“孩儿他娘今日埋小花时,听着她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直接昏死了过去啊!”
这坐着左首的中年汉子眼神也露出一抹悲伤,叹息道“牛大傻,节哀顺变吧!”
“这世道,咱们早就都是等死之人罢了…”
“或许,说不准哪一天我比你们还早死呢…”
那叫牛大傻的汉子悲愤道“牛大哥,我等都是称呼您为大哥!”
“可眼下这种时候了,咱们必须得想想活路啊!”
中年汉子看着牛大傻,无奈道“还能寻什么办法?”
“外面有一千官兵看守,整个黔州府都是他冯闻如的天下,我们又能如何?”
牛大傻眼中不掩饰的愤怒,道“回想咱们去年刚来时,那粥还能勉强插筷子不倒!”
“可往后,粥是越来越稀,米汤越来越多!”
“今天早上那粥,还能叫粥么?不是水是什么?”
“可怜我那小花,喝了半口,就睡死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牛大傻哭泣了片刻,继续道“若是他冯闻如能发放赈灾款,我等回乡过活也行!”
“可是赈灾款没有,我等想进城寻个活计也不成!这叫我们怎么活?”
此话一出,诸多灾民连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