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小言惟显然对顾凌一的考量丝毫不知情，他只是听话地走进一个个补习班，中午在路边简单解决了午饭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前往下一个教室。

平常的路上，小言惟一直都是沉默着的，因为是言芯送他去补习班，看着自己母亲微沉的脸色，他也没有敢开口说话。

而今天，可能是因为身边多了顾凌一，尽管只是一道半透明的鬼影，但是小言惟的脚步明显轻快了很多。

午饭的时候，二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小言惟拿出从家里带出来的面包啃着。

顾凌一坐在他的身边，看着对方吃得认真，瞳孔微微闪动，眼底划过一抹欲言又止。

可能是因为视线太过直白，小言惟咽下嘴里的面包，疑惑地看了过来。

他犹豫片刻，试探着把面包往对方面前递了递：“你要吃吗？”

虽然小言惟不知道对方需不需要吃饭，但是介于顾凌一直白的目光，他还是礼貌地询问了一句。

“我不用。”顾凌一微微摇了摇头，“你自己吃。”

看着小言惟收回手，继续小口小口啃着面包，顾凌一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低声开口询问：“一直是妈妈陪着你，你……想不想你的父亲？”

闻言，小言惟吃面包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当然想啊。”

小小的人影坐在长椅上，双脚甚至够不到地面，小言惟两条腿一前一后晃荡着：“但是妈妈说了，爸爸很忙很忙，平时没有时间来看我们。”

“但是只要我好好学习，让爸爸看见我的优秀，他就会经常来看我了。”

这话是言芯亲口对他说的，小言惟长大到现在，只从电视和照片上看见过自己的父亲。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其他小孩子的爸爸妈妈都陪在身边，而自己的爸爸却从来没有亲自来看过他，但是小言惟还是相信言芯说的话。

他相信，只要自己懂事听话，等到终于见到爸爸的时候，对方一定会非常地自豪开心。

顾凌一眸光微微闪烁。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小言惟并不知道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也不知道其实自己的爸爸根本不在意自己。

看着对方浅棕色的眸子亮晶晶的，顾凌一忽然感觉一阵的心疼。

这个游戏是言惟的回忆，也就是说，对方亲身体验过美好幻想被打破的残酷。

只是简单想了想，顾凌一便感觉到了一阵窒息。

同时，也更加坚定今天下午不能让言惟被言芯带到媒体面前的想法。

尽管顾凌一知道，这可能改变不了什么，但他还是希望，在这个只能够在这个仅维持五天的游戏里，尽可能不让小言惟接触到残酷的现实。

看着小言惟欢快地晃着腿，毫不知情地啃着面包，顾凌一抿了抿唇，抬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吃过了午饭，顾凌一继续陪着小言惟在各个补习班之前来回，同时关注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等教室里的时钟缓缓指向了两点半，顾凌一知道，时间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