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国破，他也是出了力的，并非只是晏归荑一人之过，一路走来，看多了漠国军磋磨燕国百姓，他方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晏归荑的错误不该让整个燕国来承担。

她如今说这样的话，也只是往他的心尖上捅刀子。

曾经的厌恶、痛恨，在看到她云淡风轻的神色时，尽数化作落寞，一种难言的落寞。

这几天下来，虽然只是偶尔露面，但晏归荑带给他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兴许是她瘦下来后既陌生又惊艳的感觉，又或者是她视所有人为粪土，不屑于与之搭话的冷漠，总之，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她的身上，这种感觉很奇妙。

“叮——003号男神西陵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0。”

晏归荑扫了一眼西陵，这几天，好感度都是从西陵身上薅的，她就说了，皮相对于攻略男人来说是重中之重，有时候甚至一句话都不需要说，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加好感。

其实她也理解，西陵毕竟是土生土长的燕国人，自小就奉行妻主为上，不争不抢的夫妻经营之道，虽说嫁给原身不是自愿的，但名分是定了的。

所以，即便西陵想杀了她，心里也烙印着她夫郎的身份，这也是随着她的改变，好感度从负数改善为0的最大的一个因素，好感祈愿池的好感度又一次积蓄满了。

不过，因为赶路的间隙，没办法焚香沐浴，她也没敢贸然祈愿。

晏归荑也不管旁人怎么想，手持青锋剑，脑海中回想着月兰岑教授西陵和楚青的剑术，眼眸微动，随着剑尖刺出，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清脆的金属声。

她身体格外轻盈，没用内力，但动作细腻灵动，每一个刺、削、劈的动作，都拿捏得十分准确，一套剑术下来，晏归荑吐出一口浊气，没有内力支撑，着实累。

晏归荑将青锋剑抛给月兰岑，后者接过，怔忪的目光已然变得炽热。

“阿晏，你是剑术天才。”这话都是自小旁人说给他听的，可如今看了晏归荑，他才知道什么是天才，有些人即便没有经过学习，只是看上几眼，就能将剑招牢牢记住。

“就是记性好些，算不上。”晏归荑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楚青，呵呵一笑，转身回了马车上。

她虽然不想和楚青一般见识，但这人总来寻衅，也怪麻烦的。

虽然早猜到楚青知晓她的身份后会有所改变，但真发生了，也挺让人厌烦的。

晏归荑回了马车上，楚青才醒过神来，想到前者上车前的眼神，他耳根更红了，那种睥睨一切，像是看什么腌臜之物的眼神……

西陵垂眸看了看手里的剑，苦笑一声，武学废柴？当初到底是谁说的？

月兰岑敏锐察觉到西陵眼神的变幻，他唇线锋利，冷声道：“时间也不早了，在傍晚前抵达重龙山，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就入山去白麓书院。”

西陵回神，对上月兰岑的冷淡的目光，他长睫微垂，像是躲闪般避开。

楚青恹恹的，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佝偻着腰回了马车。

他每天起早贪黑地练剑，自诩比西陵还要更有几分天赋，可今日一看晏归荑，才知道什么才是天赋，与她相比，他这几日的努力就像是一个笑话。

而他，竟然还不知死活去挑衅嘲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