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随即又开始担心:“这几年,你查到哪里,证人就死在哪里,线索就断在哪里,这一次,会不会又是这样?”
“我会小心的。”裴砚知面色凝重,略微停顿后,又补了一句,“我已请了圣旨,明日一早离京,你……”
“我什么,你不会是放心不下我吧?”陆溪桥问道,双眼亮晶晶充满期待。
裴砚知却语出惊人:“你送我两个侍女吧,要会功夫的。”
“什么?”陆溪桥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说一遍,你要我送你什么?”
“会功夫的姑娘。”裴砚知很认真地说道。
陆溪桥啧啧两声,围着他转圈:“你要侍女做什么,路上伺候你吗?”
裴砚知颇为不耐:“你就说你送不送吧?”
“送,送,我兄弟终于要开窍了,别说两个,两百个我也送。”陆溪桥笑得意味深长,“口味还挺重,居然还要会功夫的,行,你放心,我指定给你找两个练家子……”
裴砚知面不改色:“那就一言为定,天黑之前给我送到府里,能做到吗?”
“能,指定能,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去安排。”陆溪桥说完,冲他露出一个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微笑,眉飞色舞地走了。
到了晚上,裴砚知下值回到府里,陆溪桥果然让人送了两个貌美又能打的侍女给他。
裴砚知把两人叫到书房说了几句话,就让阿义带她们去了西院。
西院下人房里,裴景修正在语重心长的教育穗和。
“穗和,我和你说过多少回,我们之前的关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告诉安国公呢,现在好了,因为你的冲动,局面闹得这样僵,没有一个人是高兴的,你自己也被打成这样,你说你这是何苦?”
穗和趴在床上,木着脸看他,心想幸好自己已经对他死心,否则的话,光是听到他这样说就能气死。
“你知道我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说出来的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不说可能死得更快?”
裴景修噎了一下,又道:“我知道你是不得已,可这样真的太冒险了,安国公他现在是有把柄在小叔手里,才忍下这口气,万一他一气之下把这事告到陛下那里,我这辈子就完了,我完了,谁来给你父亲平反,谁能把你兄长侄子从北疆救回来,这些你想过没有?”
穗和见他说得振振有词,心还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这个男人,用一个谎言骗了她三年,事到如今,还要继续骗下去。
他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父亲已经死了,虽然我很想为他平反,但前提是我能活着。”穗和说,“我还没有蠢到为了这件事搭上我的命,我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平反之后。”
裴景修大为震惊。
以前的穗和,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以前她总说,只要能为父亲翻案,她死不足惜。
可是现在,她却像幡然醒悟了一样,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将自己的话当成圣旨。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怎么感觉穗和好像越来越有主见了?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破绽?
是那封信吗?
莫非她看出那不是她兄长的笔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