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道打量的目光,让穗和浑身不自在。
她知道自己无处可逃,只能麻木地跟在裴景修身边,听着他给自己介绍着那些人的名字官职,却一个都没记住。
她给所有人都敬了酒,全程却一个字都没说,一个笑容都没有。
大家见她郁郁寡欢,头上还缠着白布,都觉得怪怪的,也没人敢和她调笑打趣。
好在裴景修并不在乎这些,他要的只是一个见证。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穗和是他的人。
他要彻底断了小叔的后路,让小叔再也不能把穗和从他身边抢走。
裴景修得意地想,小叔此时不知在做什么,他若知道穗和正在陪着自己给客人敬酒,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小叔总该死心了吧,总该放手了吧?
穗和敬完了酒,又被裴景修亲自送回了住处。
裴景修的目的达成,心情很是舒畅,借着酒劲征求穗和的意见:“穗和,我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今晚,我在你这里过夜可好?”
穗和说:“你不怕我半夜用簪子捅死你,只管留下好了。”
裴景修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挫败地叹了口气:“穗和,你抄过那么多遍女训女诫,当知好女人要从一而终,我们既然圆了房,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你一直这样别扭下去,有什么好处呢?”
穗和冷笑:“我们不是圆房,是你强奸了我,如果好女人连强奸犯都要屈从,那我宁愿做个坏女人。”
裴景修简直不敢相信。
以前的穗和,只要听到一些暧昧的词就会害羞。
现在的穗和,居然可以毫不避讳地说出“强奸”这样的字眼,还说她宁愿做个坏女人。
这还是穗和吗?
这还是他喜欢的那个温柔乖巧的穗和吗?
他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穗和,表情十分失望:“穗和,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不该是这样的。”
“我该是什么样子,不该由你来定义,该由我自己来定义。”穗和讥讽道,“裴景修,别自欺欺人了,以前是我太傻,但我不会傻一辈子,你那些手段,对我早就不起作用。”
裴景修陡然变了脸色,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穗和,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不要因为我宠你,就无底线地挑战我的耐心。”
穗和一阵窒息,却没有挣扎,只对着他冷笑:“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说不过我就恼羞成怒,又不敢真的杀我,何必装腔作势!”
裴景修本来就因为饮酒而泛红的脸,此时更是红得吓人,眼睛也是红的,像要吃人的恶魔。
穗和毫不畏惧,眼睛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
这时,阿信的声音突然在窗外响起:“景修少爷,大人有事让你去东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