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灯光映着他深沉的眉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裴景修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恭敬行礼:“这么晚了,小叔叫侄儿来有何吩咐?”
裴砚知放下书卷,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总说我平时指导你太少吗,今日正好有空,我给你讲几页书。”
裴景修:“……”
小叔大晚上的把他叫过来,居然是为了教他读书?
“怎么,你不想学?”裴砚知挑眉看他,神情有些不悦。
“没有,侄儿只是有点意外。”裴景修不能拒绝,只得谦恭道,“小叔愿意指教,侄儿求之不得。”
“这就好。”裴砚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好好听。”
裴景修道了谢,在他对面坐下,做出认真听讲的样子。
裴砚知重新拿起书卷,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
平心而论,裴砚知讲的真的很好,所选内容也是对裴景修当前职务很有用的东西。
可裴景修刚喝了酒,又惦记着穗和,精神根本无法集中,听着听着就走起了神。
“专心点!”裴砚知拿起桌上的戒尺,一戒尺抽在他手臂上。
裴景修被打得倒吸一口气,忙端正坐好,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奈何他喝得实在有点多,没过多久,就又恍惚起来。
“啪!”裴砚知扬手又是一戒尺,打在他另一只手臂上。
裴景修吃痛,激灵一下站了起来:“小叔,侄儿今日精神不济,可否明日再学?”
“啪!”
“啪!”
裴砚知毫不留情地又给了他两戒尺:“这就是你对待学习的态度吗?你自己做学问都如此敷衍,还有什么资格做天子侍讲?”
裴景修两条手臂被他抽得生疼,额头冷汗直冒,却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站着听讲。
讲了约摸半个时辰,裴砚知停下来,把书丢给他,让他把方才讲过的内容抄写十遍,再写一篇心得,并让阿信留下来监督,写完方可回去休息。
裴景修颇为无奈,看着裴砚知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离开,怀疑他就是听说自己今晚纳穗和为妾,才故意想出这个办法阻止自己与穗和同房。
他不是已经决定不管穗和了吗,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难道他还不打算死心吗?
裴景修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可他气归气,眼下却不能不听裴砚知的话,两条手臂疼的抬不起来,还得咬牙强撑着自己研墨抄写文章。
而此时的裴砚知,却踏着夜色出现在穗和的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