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穗和好好谈谈,只要穗和再忍耐一些时日,不要和宋妙莲硬碰硬,等将来自己不再需要国公府助力时,穗和今天受的委屈,自己会统统帮她讨回来。
穗和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裴景修一眼,更不知他心中所想。
从院子到花厅,她一直都是跪着,膝盖早已痛到麻木,心也已经麻木。
但她宁愿在这里被宋妙莲刁难,也不愿单独面对裴景修这个疯子。
她一时一刻都不想看到他。
宋妙莲见裴景修不敢为穗和做主,心里很是得意,为了继续刁难穗和,她让人把午饭摆在这边,把阎氏几人都留下来用饭,让穗和服侍大家用饭。
穗和全程低眉顺眼,拖着两条快要废掉的腿,把每个人照顾得都很周到。
裴景修以前很喜欢穗和这种温良贤淑的样子,如果穗和因为母亲的苛刻向他诉苦,他就会觉得穗和不够谦恭。
然而此时,看到穗和咬牙强撑着都不肯向他递一个求救的眼神,他心里却特别的不是滋味。
他想,穗和其实也不必每次都如此谦恭,至少眼下,他更希望穗和能放下姿态,向他寻求帮助,这样才说明她是依赖他的。
裴景修自嘲一笑,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矛盾。
他在皇帝面前都可以做到游刃有余,却拿穗和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爱她吗?
可惜穗和怎么都不明白。
吃过午饭,裴景修稍事歇息就回了翰林院,临走委婉地提醒宋妙莲,让她不要太为难穗和。
宋妙莲笑着将人送走,回头就让穗和继续去外面跪着。
穗和这回没有立刻听命,试着和宋妙莲谈条件:“大娘子让我怎么着都行,我也不会向郎君告状,只求大娘子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宋妙莲趾高气扬地问。
穗和说:“妾身愿意尽心服侍大娘子,只求大娘子不要让妾身和郎君同房。”
宋妙莲惊得瞪大眼睛:“你是说真的吗?”
“是的。”穗和说,“妾身这个条件对大娘子来说没有任何坏处,更不会损害大娘子的利益,求大娘子成全。”
宋妙莲自然巴不得裴景修不要碰穗和,而且裴景修也答应过她,在她怀上孩子之前不会碰穗和。
所以,这个条件对她来说,一点坏处都没有,甚至都不算是个条件。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想,我一定会护着你,不让郎君碰你的。”
宋妙莲很满意穗和的态度,一时高兴,免了她的罚跪,让她留在房里给自己捏肩捶背,端茶倒水。
晚上,又让穗和打水过来,当着裴景修的面给自己洗脚。
穗和知道宋妙莲是存心想在裴景修面前作贱她。
但她想要保全自己,就必须在宋妙莲跟前好好表现。
然而,当她半跪在地上,脱下宋妙莲的鞋袜时,内心的屈辱瞬间被震惊取代。
因为她突然发现,宋妙莲左脚的脚踝处也有一朵红色的莲花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