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看了裴砚知一眼。
裴砚知仍端正坐着,面色沉沉,八风不动。
长公主便自己做主,答应了裴景修的要求,这才转过头问穗和:“你可愿去本宫的铺子里做事?”
穗和的眼泪夺眶而出,叩首道:“一切听凭殿下安排。”
“那好。”长公主站起身,笑着对她说,“明天一早,本宫在铺子里等你,咱们不见不散。”
穗和应是,和众人一起跪送她离开。
裴砚知也随她一同离开,全程都极力忍着没有再看穗和一眼。
穗和痴痴望着他的背影,一颗心又变得空空荡荡。
裴景修强撑着身体和长公主应对,无论心神还是体力都已耗尽,暂时顾不上理会穗和,被阎氏亲自扶着回去休息。
穗和独自回了住处,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像是一场梦。
虽然还是没能彻底摆脱裴景修,但她至少有了名正言顺出门的机会。
有了这个机会,她就可以试着去调查父亲的案子。
尽管她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但只要能出门,就总能想到办法。
于是,她又重新振作起来,说服自己忘掉被裴景修夺去清白的糟心事,把一切负面情绪暂时抛开,把明天当成一个崭新的开始。
接下来的时间,西院里所有人都在围着裴景修转,没有人再来为难穗和,就连宋妙莲也因着穗和明日要去长公主的铺子做事,没敢再体罚她。
次日一早,穗和早早起床洗漱,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清爽,去厨房用过早饭,便独自一人出了门。
厨房的人都知道她得了长公主的赏识,对她也客气起来,管事娘子甚至还偷偷送了她两个煮鸡蛋。
穗和没舍得吃,拿去给了雀儿和阿黄。
雀儿为她担惊受怕这几天,如今见她情况终于有所好转,也替她感到高兴,和阿黄一起把她送到大门口。
裴景修昨天告了一天假在家休息,今天一大早出门,正好看到雀儿和阿黄在门口与穗和告别。
看着穗和将阿黄搂在怀里,脸上浮现久违的明媚笑容,裴景修莫名的嫉妒阿黄。
连阿黄都可以得到穗和的拥抱,而他这个曾经与穗和最亲近的人,却被穗和当成了仇人。
他有心想上前去同穗和打招呼,用自己的马车捎她一程,又怕穗和抵触,不肯领他的情。
思来想去,裴景修决定先缓一缓,等过几天穗和心情好了,再想办法与她缓和关系。
总之不管怎样,他总算拼死把穗和留在了自己身边,哪怕为此得罪长公主,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反正就算他再怎么巴结讨好,长公主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感,能入长公主眼的,从始至终只有小叔。
裴景修这样想着,暂时放弃了捎穗和一程的念头,等穗和走后,才坐车去往翰林院。
他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裴砚知的马车正等在穗和必经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