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夜色如墨,裴砚知拿着长公主的令牌叫开了西城门,兵马司的骑兵手持火把向西疾驰而去,如一条火龙撕裂黑暗,马蹄踏踏在旷野回荡。
向西行没多久,队伍遇到了都察院的差役。
差役们捡到佛珠后,就沿途向西寻找,陆陆续续又捡到了七八颗珠子。
裴砚知看着差役递过来的珠子,确信穗和就是被带到了这一带,便下令继续寻找珠子,顺着珠子散落的规迹行进。
三十六颗珠子都找到之后,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大家正在商量该往哪个方向找,突然看到一人一骑从左边方向而来。
“大人,是景修少爷!”阿义叫了一声。
上百支火把的照耀下,裴砚知也已经认出了那骑在马上的青色身影正是自己的侄子裴景修。
本该在国公府的裴景修,突然出现在这里,裴砚知不用想也知道,他定然是从国公夫人口中问到了穗和的下落,却不想告诉自己,所以一个人偷偷溜出来寻找。
“小叔……”裴景修有点尴尬,又有点心虚,下马走到裴砚知面前叫了他一声。
裴砚知也下了马,走上前,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我之前是如何交代你的,你又是如何答应我的。”
裴景修被打得一个趔趄,幸好阿义及时扶了他一把,才没有摔倒。
“景修少爷,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办成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还是快点告诉大人吧,娘子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是啊,裴侍讲。”陆溪桥也跟着劝,“你想一个人英雄救美我能理解,可眼下这情况,你一个人明显是不行的,还是把你知道的快些告诉你小叔吧!”
裴景修捂着脸,嘴里有血腥味蔓延。
裴砚知这一巴掌打得太狠,他耳朵现在还嗡嗡作响。
“国公府在这边有一处水上庄园,那里三面环水,连通着河道,国公夫人说穗和被关在那里,我不知真假,所以决定先来看看再告诉小叔。”他狡辩道。
裴砚知冷笑一声,不去计较他的谎言,直接问:“你都看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看到。”裴景修说,“我找到了庄子,但四周都有人把守,我根本进不去,所以就回来找小叔了。”
裴砚知面沉如水,冷眼瞧着裴景修,幽黑瞳孔映着火光,似要将他看穿。
裴景修感到无形的压力,后背冷嗖嗖的,不知是因为秋夜的寒风,还是因为那双深不见底的寒凉眼眸。
半晌,裴砚知才道:“既然你知道地方,就前面带路吧!”
裴景修仿佛得到赦免似的,暗暗松了口气,躬身应是,重新上了马,带头往刚才过来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