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宫门,不能再有优待,长长的宫道,穗和只能一步一步咬牙强撑着往前走。
等到进入承天殿,她已经虚脱的随时都要晕过去。
承天殿金碧辉煌的龙椅上,帝后二人高高坐在上面,两旁是肃然而立的文武百官,安国公脸色铁青地站在最前面,国公夫人一身诰命服站在他旁边。
皇后一般不参与朝政,但因着当事人里有两个女眷,皇帝特地让她陪同审理。
穗和进了大殿就没敢抬头,跟随众人跪在地上给皇帝皇后行跪拜大礼。
国公夫人看到她,眼里都要喷出火来。
小贱人真是命大,怎么样都死不了。
早知她会惹来今天的祸端,当初莲儿嫁进裴家之前就该弄死她一了百了!
皇帝黑着脸,没有叫任何人平身,第一个看向穗和:“一个卑贱的丫头,竟让整个京城因为你翻了天,朕的左膀右臂,也因为你针锋相对,不死不休,此等妖孽,留着也是祸害,来人,先把她拖出去杖毙了再说。”
穗和没想到皇帝会首先向她发难,并且一开口就要她的命。
她不免心惊肉跳,跪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颤抖。
她没有任何殿前应对的经验,正想着该怎么为自己争取,裴砚知已经在她前面出声道:“陛下此言差矣,穗和也是受害者……”
“你给朕闭嘴!”皇帝突然暴怒,抓起手边的茶盏向他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茶盏在裴砚知面前落地,茶水和碎瓷片溅了他一身,下巴处被瓷片划出一道血痕。
裴砚知纹丝未动,却把穗和和那些官员都吓了一跳。
“裴砚知,你可知罪?”皇帝手指着裴砚知发出一声怒斥。
裴砚知就是想把他的注意力从穗和身上引开,当下便端正跪好,朗声道:“臣不知自己所犯何罪,请陛下明示。”
皇帝“啪”一拍龙椅:“你不知道,你敢说你不知道,你身为左都御史,私自去兵马司调兵,该当何罪?”
承天殿高大空旷,皇帝震怒的声音在殿中回荡,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穗和很想抬头看一看裴砚知有没有被茶盏砸到,甚至很想替裴砚知解释几句,可她知道自己不够格,除非皇帝问话,否则她连咳嗽一声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