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段氏对贺英英的鄙夷、嫌弃易于表面,贺老太夫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却问起了她的长子:“老大,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一直坐在角落的贺家老大贺嘉来慢慢站起来,走到贺段氏的面前,对她说:“你回娘家去吧,我要休了你。你既然这么看重你的侄子,那你往后就让他给你奉养好了,你当初嫁进我们贺家来,你继母给你的嫁妆全都是面子货,是我想着你刚嫁进来面子薄,之前在家的时候又被继母所刻薄,我就多疼你一点,甚至从我的私库中拿出来给你填补;你与我成亲的时候,你浑身上下看着都没有二两肉,跟个柴火棍一样,也没有来葵水。后来,你身子养好了,我们也有了老大老二,我原以为我们会这样一直过下去,可直到你生下英英难产之后,你就借着要养身子,从未正眼看过英英,对她多有斥责,我便让婆子将英英抱到了老大媳妇房里,直到英英十几岁,你也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我说呢,你怎么就突然愿意亲近英英了,是为了将英英许配给你那个偷鸡摸狗、十几岁便混迹于青楼的好侄子啊~簌簌,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恨我,恨我娶了你,你嫁不了你表哥,你便要将英英嫁给你表哥的儿子是也不是?那我今日便如了你的愿,你、”贺家老侯爷说到这里的时候,痛苦不堪,似乎是再也没有力气说下去了一般,张了张口,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对此,贺段氏只是沉默以对,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触动。
贺老太夫人看见这一幕,不知为何,往日里因为这件事情受的气好像一下子就没有了,自己这个儿子也受到了该受的苦难,她并不会去心疼他,自己千说万劝,他都非要娶那个段簌簌,为了这个还不惜忤逆父母,要死要活的就是要娶她段簌簌,她无奈之下也就应了,想着长媳不争气那就自己多劳累一点等长孙媳妇进门了就好了,是啊,事情也是在自己预料中发展进行的,可为何走到这一步来了,难怪古人说,娶妻不贤祸三代。
贺老太夫人看着这屋子的众人的神色,神色淡淡的开了口:“老大,要是你不能做主,那就让老身来做这个恶人吧,如此蛇蝎心肠的毒妇我贺家是要不起了,还是休妻吧,如今孩子们也都大了,也都是断了奶的,况且这样一个母亲也没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贺老太夫人轻描淡写之间就决定了段簌簌的命运,段簌簌愣在那,这是要休了自己?
“你凭什么休了我,我为贺家生了两儿一女,你不能这样无缘无故的就把我给休了,不行!”段簌簌惊声尖叫着,贺老太夫人冷笑了一声:“呵!我为什么不能休你,你做的那些丧天良的事情还好意思说你什么都没有做,我看呐,你真是跟你那个厚脸皮的继母越来越像了,一样的无良无德,丑陋的嘴脸,看了就让人倒尽胃口,行,老身今日就告诉你,我凭什么休了你,就凭你不敬婆母这一点我就可以休了你,你嫁进贺家以来这么些年,可有几次来请过安,嗯?再说,你嫁进贺家这么些年,我又什么时候苛待过你?可你呢?把我对你的容忍当做是怕了你,所以你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情来,算计、残害我贺家血脉,那我便容不得你了。”
段簌簌咬着唇,一转头看向贺大老爷,“怎么,你也要休了我不成?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不见了、当没有说过不是?”段簌簌冷笑着,“你也想早就休了我是吧,也是了,我早就青春不再,你想休了我也正常,谁让你贺大老爷宝刀未老,休了我之后还能重新再娶一个年轻貌美的回来呢!”
贺大老爷连忙摇头,一把抓住段簌簌的手,“簌簌,你相信我,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这般想过,你永远都是我的妻,这一生都不会变的,你相信我好吗?”贺大老爷说完之后祈求着段簌簌,面容悲伤,好像是失去了段簌簌他也活不了了一样。
贺老太夫人看着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老大!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想忤逆我不成?”
“娘,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让簌簌走,她与我都携手走过这几十年的光阴了,我怎么能在半道上抛下她呢?反、反正英英也没什么事儿,要不然就算了吧。”贺老大爷说完之后沉默的低下头,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他怎么能抛下自己的妻呢?
贺老大爷低着头自然也就没能看见贺老太夫人满眼失望,“老大,你怎么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英英不是你的女儿是吗?你的眼里,竟然只能容得下你与段簌簌,你是怎么想的?你怎么就长歪了,养成了这副自私自利的性子。”
贺老大爷沉默着,想了一会儿,“娘,我只是想让您饶过簌簌,她都这一大把年纪了,您要是将她赶出贺家,那她该怎么活,况且她也没做错什么,只是在儿女亲事上用错了方法和手段而已,事已至此,再怎么样都无法更改了,还不如就这样得过且过下去。”
贺老大爷嘟嘟囔囔着,贺老太夫人听着,随即一拐杖打到了跪在她面前的贺老大爷身上,贺老大爷没有任何防备直接就被打在地上一趴,依稀之间,贺老大爷觉着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打断了,身旁的段簌簌惊呼一声,贺老太夫人也没有留情,对着段簌簌身后的婆子使着眼色,婆子立即心领神会,直接抬起脚对着段簌簌的膝盖窝猛踢了一脚,段簌簌被踢得一个踉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觉得自己的膝盖骨都要碎了,这死老婆子是要干什么,狠厉的眼神朝贺老太夫人射去,那眼神好像是在说,你以后别落到我手里了,要不然我非要好好整治整治你,等你老了有你好看,等着瞧吧,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