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稍稍停顿了一下便又接着说了起来:“你总是那副样子,整日里说些什么我想嫁给谁你都会为我做主的,你不就是看不上我的身份么?看不上我娘是个暗娼的身份,你便觉得我也是个脏的,配不上这陆家的皇子皇孙么?是啊,你自己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你怎么又能知道旁人的苦呢?你一出生便在那显贵之家,从小便穿金的戴银的,不管走到哪儿都是呼啦啦的一大片奴仆随侍着,像我这种一出生便是在那个小小的乌篷船上,亲生母亲又是个暗娼,若不是意外被人贩子拐卖的路上被官府解救了,我也不会去了姜家,被你选中当个贴身的丫鬟,所以,你肯定觉得自己的功劳特别大的对吧,要不是你,像我这种往后只能继承我那生母的暗娼身份的便也是个暗娼了;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一直高高在上,而我只能是一滩烂泥。”
春华的神色扭曲,说出来的话令人心惊,众人纷纷惊愕不已,这春华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敢这样跟皇后娘娘说话呢?也是,她若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怎么会给皇后娘娘下毒呢?这也不知道是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这春华也真是实打实的白眼狼呐。
皇后就那样坐在一边,神色莫测着,姜嬷嬷这已经要看不下去了,这可真是一条白眼狼啊,她怎么敢这样对皇后娘娘这样说话,姜嬷嬷看向皇后的神色双眼中溢着满满的心疼,这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姜嬷嬷知道,自家大小姐可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包,小瞧她的人最后不都是被收拾的可怜,想到这儿,姜嬷嬷就不心急了,她又重新站了回去,双手抱腰的站着,她就看这春华这个不知好歹的小蹄子的下场好了。
果不其然,皇后张口说道:“朱顶,给本宫掌嘴。”皇后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只宫殿里的人都知道她在说着谁,这不,朱顶走到春华的面前直接就给了春华一个大比兜,朱顶想着皇后娘娘也没有说具体要打多少个,而且皇后娘娘肯定待会儿还是要继续问话的,只是春华嘴里说的这些太过于放肆了,皇后娘娘许是想要好好整治整治春华罢了,朱顶心里有了数,这手上招呼人起来也毫不留情,开玩笑,要对春华留情?那不是要害死他了么,万一这别人认为他朱顶是春华的发展的下线呢?这岂不是要完,朱顶虽然是个太监,可他的手劲儿也不小,打起嘴巴子来,那毫不留情的样儿,啪啪几下就把春华打得嘴里血迹都出来了。
姜嬷嬷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口劝阻了,蹙着眉说道:“行了,朱顶,你休息会儿吧,给这个白眼狼一点教训就得了,别把人打死了,这事情可都没有交代呢!这人也不能白白的死掉了。”姜嬷嬷说这个话可不是为了心疼春华,更不是想放她一马,她不过是还在惦记着这春华背后的人到底是谁,等春华说了之后,她管她死不死的。
朱顶听到姜嬷嬷说话的时候,他心里有些不乐意,这才打了多少下啊,这女人惯会装可怜的这一套,呸!朱顶再不乐意也只能收手了,这姜嬷嬷在这关头开口,那肯定是得了皇后的示意的,不然这姜嬷嬷再威风,那也是一个奴才啊。朱顶收了手,站到了一边。
姜嬷嬷看着跪在景仁宫正殿里的春华,脸被打的跟个猪头一样,哪里还有之前小家碧玉的模样,现在就半伏在地上,跟条死狗一样,姜嬷嬷眼里的讥讽叫春华看得明明白白,她心里有气,但她真的就不明白了,她明明部署好了一切,却不知道在哪儿露馅了,这死也要做个明白鬼,且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春华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肿胀的脸颊,努力的从地上直起身子,摸到脸部的时候,疼痛不已,她“嘶~”了一声,这朱顶还真是半分情面都不留啊,春华看着上方高高端坐的皇后娘娘,眼里闪过疯狂,含糊着开口:“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过就是个死了儿子还活不了多久的无子的皇后罢了,不过我春华这条贱命,黄泉路上能有你这金尊玉贵的皇后娘娘陪伴也是快哉!哈哈哈哈~”
皇后挑了挑眉,“是谁跟你说我要死了的,自始至终,这要死的不过只有你一个人罢了,等你死后,本宫会让他们给你扔到乱葬岗去的,你就放心吧,你就算是死了,也得不到后世的香火,只因一个背叛者她不配。”皇后轻启红唇,嘴里吐出的话令春华头皮发麻,皇后欣赏着自己的指甲,上面的蔻丹好看极了,皇后的眼神对着外面的阳光虚无极了,她慢悠悠的开口:“你这个时候不说也不要紧的,总有办法叫人开口的,本宫看这慎刑司就是个不错的去处,这慎刑司听说这死人她们都有办法叫人开口说话,朱项,你便去慎刑司跑一趟吧,去把慎刑司的那些个嬷嬷请几个过来,那些工具也带过来,本宫今儿个就要在这个景仁宫好好地审上一审这叛主的贱婢。”
朱项连忙应声着,小跑了出去。全然没有看到这春华听到慎刑司的时候苍白的脸色,慎刑司,在皇后娘娘的唯一一个皇子夭折的时候,他们也都进去过的,虽然在慎刑司里头没有受到什么非人的对待,但也不是没有见过慎刑司的嬷嬷们对那些不听话的宫人施展的手段,那尖叫,就像是梦魇一样,她从慎刑司回来之后连夜的做噩梦,实在是太渗人了,春华到现在一想起来,浑身就是忍不住的发抖,她有很努力的在控制自己身子的幅度了,但这身子一听到慎刑司的时候,发抖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条件反射,她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了,上下排的牙齿都在打架,怎么止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