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瞻仰仪容这个环节,我亲手将老佛爷推进了炉里。
缓缓跪下。
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心中默念:“师傅,一路走好!您老人家在世是人,登天是神!”
站起来时,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大脑袋和老疙瘩一左一右,连忙爬起来扶我。
骨灰滚烫,在铁皮托盘里晾了好一会儿。
唐大脑袋撑着红口袋,我戴上红手套,开始往里面捡。
装好以后,我捧着坛子,端端正正给来送行的乡亲们鞠了三个躬。
大伙帮忙,在前面的炉里把花圈都烧了。
我们提前也买了几大袋子黄纸,都一起烧了。
乡亲们要回去了,三个人连连鞠躬。
和老佛爷关系最好的杨老爷子、宋爷爷、王爷爷和郑三叔他们,走时都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
“乖娃,常回来看看!”
我哽咽着感谢大家。
杨老爷子颤颤巍巍道:“京城那边如果不好安葬,就回来,咱村里也有墓地!”
我再次感谢。
这就是农村人的淳朴和善良。
人都走了,我把坛子交给唐大脑袋,去办理取庆叔和庆婶儿骨灰盒的手续。
我捧着老佛爷的骨灰坛子,他俩一人捧着个骨灰盒。
走出火葬场才发现,没车!
毁了,要知道殡仪馆是在大兆乡,在市区东南角。
走到有公交的地方,至少也得一个小时,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坐乡亲们租的那辆破大客车走呢!
等吧!
这时候说啥都没用了!
院里还有三伙出殡的,看看一会儿能不能搭上他们的车。
或者有送人来的出租车,也能回去。
三个人蹲在路边,叼着烟,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
今天是个阴天,一点儿都不晒。
他俩知道我心情不好,谁都没开玩笑。
好不容易等到一辆送人的出租车,送完人车很快就出来了。
可人家根本就没停,一脚油门就跑了。
唐大脑袋开始骂人了,老疙瘩也是撸胳膊挽袖子,说他记住车牌号了,啥时候找着这辆车,非在里面拉泡屎……
二十几分钟后,又来了辆出租车。
等他出来的时候,我没敢捧坛子,迎了几步,站在路边摆手。
这司机太鬼了,估计也是来时看见我们了。
感觉路过我身边时都快停了,不料突然就是一脚油门,跑了。
我是真生气了。
指着车屁股破口大骂:“我草你血妈!”
我是个文明人,一般不骂人,除非真气急眼了!
那俩货哈哈大笑,唐大脑袋把庆叔的骨灰盒放在了道牙子上,说:“你俩等一会儿!”
他大摇大摆往回走,十分钟后,一辆破旧的天津大发开了出来。
离老远他就伸出了大脑袋,洋洋得意道:“走,回家!”
我们一路开回了咸阳城,把车停在了距离宾馆挺远的一个巷子里。
我先去买了三个黑色塑料袋,回车上包好两个骨灰盒,这才弃车回了宾馆。
放好东西,三个人饥肠辘辘,又出了宾馆,在附近吃的面。
三个人口味差不多,这面条怎么吃都不够!
这边的事情都办利索了。
下一步,去京城。
两天后,我们住进了后海一家小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