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七点。
我和大头、冷强三个人,拎着钱又到了另一家小旅馆。
这伙人很警觉。
上午大头打电话敲定时间的时候,他们告诉换了地方,却没说具体地址。
直到晚上六点,才来电话,说在小店区一家叫爱民的小旅店。
我们提前十分钟到的,走进房间的时候,金把头三个人正在喝酒,桌子上都是些熟食,又是一堆空酒瓶子。
这是个四人间,同样又破又旧,弥漫着香烟和酒精的味道。
“三位,一起喝点儿?”膀大腰圆的老九还挺客气。
我摇了摇头,“先看看货吧!”
老九弯着腰,从床下拉出了帆布袋子,在里面拿出12卷《周孝儒文书》,很随意地堆在了一张床上。
我和大头看了好半天,挨个打开又卷好,没问题。
“谈谈价格吧!”我说。
“不好意思了!”金把头“滋喽”干了一小杯白酒,“涨了!”
我眉头一扬,“为什么?”
“因为有人出了1200万!”
“那就1200万,我要了!”我也没犹豫。
金把头笑了起来,笑声就像掐紧了脖子的老母鸡。
“所以说不好意思了,最少1500万!”
大头脸色有些难看,“金把头,都是朋友介绍的,你这样是不是就不讲究了?”
“讲究?”他给自己满上酒,斜着眼,“讲究的话,拍卖以后的钱,能分给我们一半吗?”
“这话就没意思了,你们也可以拿去拍卖呀!”
啪!
老九拍了桌子,立着眉毛喊了起来:“你们是来找茬的吗?”
李大胆儿也不抬头,伸手拿出了一把斑驳的化隆造,放在了桌子上。
随后,继续有滋有味滴啃鸡爪子。
我想笑,这是吓唬谁呢?
大头冷哼道:“认识我们吗?”
金把头又笑了起来,拉长着他无法辨认口音的声调:“认识,京城的神棍张天师嘛,一堆当官的和戏子敬着捧着当成宝儿……”
“至于这位小哥,肯定就是荣门干[轮活]的小武,这几年也是鼎鼎大名,还是什么老佛爷的徒弟!”
“对了,听说道上已经开始喊武爷了……”说着,还叹了口气,“这荣门也是乱套,“爷”更不值钱……”
“怎么着啊?”他歪着头,抬了抬眼皮,“再牛逼,还想强买不成?”
他斜眼看着我们,干瘦的脸上满是讥笑。
意思很明显,牛逼又能怎么样?
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我咽下了这口怒火,“好,就1500万……”
话还没说完,响起了敲门声。
老九起身来到门前,“谁?”
“马屯刘瘸子家的小二……”
奶奶的,是冯公子!
这套暗语和我们刚才用的一样,很快对完,老九拉开了门。
四个人走了进来,打头两个人,正是冯皓然冯公子,另一个是紫金拍卖行的韩总。
身后两个小伙子,其中一人拎着个黑色皮箱。
场面有些尴尬,不过彼此还是笑着握手寒暄,各怀鬼胎。
“武爷,不好意思了……”韩总握着我的手。
虽说他喊了“爷”,可这个“爷”和道上的称谓并不一样。
他以前可不这么喊。
冯公子也不喊哥了,握着我的手皮笑肉不笑,“我与武老板有缘,走哪儿都能遇上……”
“不是冤家不聚头嘛!”
说完,我收回了手,他脸上阴晴不定。
“金把头,”他看向了酒桌,“昨天谈好了1200万,咱们是不是可以交易了?”
“1500了!”金把头加了块猪头肉,头不抬眼不睁。
“那就1500,我要了!”我说。
冯公子连忙说:“我出1600!”
“1700!”
“1800!”
我加一百,他就加一百。
很快,价格就抬到了30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