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这一抢有些突然,却没有打中韩铭的膝盖,因为他的“三”字刚出嘴,枪就被我一把推开了。
地上一块天然大理石,出现了一个白点儿,还有几道裂纹。
同时又是“哗啦”一声,博古架上一只细颈的青花瓶碎了一地。
所有人都是一怔。
我知道,这是那颗小口径子弹打在理石上以后,又反弹在了青花瓶上面。
韩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白的吓人,嘴里还嚷着:“二呢?二呢?”
“二你玛逼!”
马三骂完,又要支枪。
韩铭浑身打摆子,一连串的“我给我给我给……”
马三笑了,垂下枪,朝竖起了大拇指:“武爷,好快的身手!”
我也笑道:“三哥太坏了,二怎么不说?”
他嚣张地哈哈大笑,十分畅快。
我看向了这些跑过来“助拳”的江湖老炮儿,“哥哥们,晚上我请,天上人间,给个面子吧?”
马三收起了那把小口径,咧嘴笑着。
闫京说:“必须请,今晚得让你好好出出血!”
杜云坡说:“对,咱一人要俩妞儿!”
几个老炮儿讨论的热火朝天,视钱老六和峰哥他们如尘土一般,会所黎老板在一旁弯腰陪着笑。
这顿花酒我必须得请!
虽说曾经与这几位至少都喝过三次以上,可这是两回事儿!
人家能大老远赶过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这个面子,给的闫京和加代,因为我是他们的把兄弟。
朋友和亲属的道理一样,关系远或近,就是要你来我往,只有走动起来,才会越来越亲近。
否则,别说什么远亲了,近亲都不如近邻。
我问石珊:“石姐,你去不去?”
“去呀!我请!”
天上人间。
已经后半夜了。
石珊搂着我的脖子说:“兄弟,你说我咋就看不透你呢?”
“你不说我是外科大夫嘛,怎么就看不透了?”
“知道今晚你找来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吗?”
“我哥呀!”
“你可拉屁倒吧!这些人,哪个拉出来跺跺脚,他所在那个区都得晃三晃……”
我笑了起来,“别瞎说,也不是地底的老龟翻身呢!”
石珊吓得连忙左右瞅了瞅,“也就你小子敢说这样的话。”
酒越喝越多。
因为自己做东,我就得不停张罗。
很快,肚子里什么皇家礼炮、红白葡萄酒、白兰地、威士忌、啤酒……应有尽有了。
我感觉自己的后脑勺里像被灌进了铅块儿,走几步,就觉得脖子快支撑不起脑袋了……
石珊说:“有个事儿,姐想和你商量一下……”
“说呗。”我醉眼朦胧看着她,眼前这张脸越来越大,我想笑,因为感觉比唐大脑袋的都大。
“能不能少要一些?”
“啥?”我有些发懵。
“让韩家兄弟赔的太多了,400万,不是没有,可我太了解我们这行了,都在工程和货上压着呢,他俩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我怔怔看着她,这个女人是傻吗?
人家怎么逼你的?这么一会儿就忘了?
我问了句特傻气的话,就像小时候,在福利院问过其他小朋友的话一样:
“你到底和谁一伙儿?”
她叹了口气,“当然和你一伙的,姐不傻,韩铭更不傻,所以先前他们才决定让我拿20万!”
“因为这些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我拿出来更不会闪腰岔气儿……”
“兄弟,做人不能太绝了,是不是差不多就行了?”
“……”
望着这张形如满月的大脸,我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