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达明疯了一样就往我身上扑,我抬起脚,蹬在了他的肚子上。
“哎呦!”
他惨嚎一声,噔噔噔——
后退几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打人了——来人呐——强盗啊——”这家伙竟然扯着脖子嚎了起来。
再看冯皓然他们,一个个都是懵的。
“行了!”我扬起了手里剩下的半截瓶身,呵斥道:“别他妈嚎了,你过来看看!”
我翻过手里的残瓶,就见瓶口往下、外扩至两厘米处,清楚地刻着一行小字:
1983年景德镇云峰
冯皓然脸都快贴上了,起身后放声大笑。
余达明爬了起来,跌跌撞撞,来到近前看过以后,整个人就呆愣在了那里。
他嘴里喃喃说着什么,声音不大:“还真是赝品,真是赝品……”
事情很清楚了,这东西他也一直存疑,收上来以后,因为自己把握不好,肯定又找高人看过。
人家给他的结果,就是赝品!
这件东西,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
冯皓然朝我竖起了大拇指,他那两个朋友嘴里更是啧啧有声,纷纷说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望着一地的碎瓷碴子,余达明彻底泄了气,“走吧,和我去趟昌平,我保证给你们好东西!”
我真想放声大笑,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提前给120打个电话……
冯大公子张了嘴:“别介,是不是得先喊声老师,也让我们听听啊?!”
“就是呀!”
“我看行!”
“……”
他两个朋友跟着捧哏。
余达明脸都绿了,声音小的可怜,“老、老师……”
“大点声,我们都听不见!”冯皓然把一只手放在了耳朵边。
“老师!”
我憋不住笑出声来,摆摆手说:“行了,别废话了!”
到昌平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原因是途中我们去喝了羊汤。
路边小店破破烂烂,冯大公子几个人明显不想进,被我扯了进去。
三个人吃上以后又赞不绝口。
羊汤鲜美,尤其是发面饼,烙的真好。
余达明胃口很差,吃的不多,我们也懒得搭理他,爱吃不吃!
明明知道去也白去,可我还是很想回到现场看看。
自己也弄不明白这是什么心理。
或许就是想看看余达明着急上火的模样。
我太坏了!
怎么能这么坏呢?
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蜂门]骗局的第三步挑心最是残酷,不亲眼看到不过瘾!
在车上的时候,冯皓然把他两个朋友介绍给我。
都是官宦子弟,老爹的官不大不小。
如果是十年前,我肯定不屑一顾,不是一路人,不走一扇门。
现在不一样了,说说笑笑,很快都像哥们一样了。
到余达明父母家了。
他打开院门就往里走,很明显,自从我离开以后,他就没回来过。
心真大!
想想也不奇怪,毕竟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
此时他脑子里肯定成了一锅粥,根本不可能发现墙头三根摄像头的电线,已经被剪断了。
四个人跟着他往屋里走。
我当然不可能打什么120,那样不是暴露自己了嘛,不过隐约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余达明兜里有没有速效救心丸。
这个近些年坑了不少人,人品更是低劣,但罪不至死。
进到北屋以后,余达明先是拉开了窗帘,房间里瞬间明亮起来。
冯皓然他们都捂着鼻子,嫌屋里味道不好闻。
他蹲在了保险柜前,“各位出去一下呗,我开一下保险柜……”
三个人不满意地嘟嘟囔囔,不过还是掉头出去了。
我说:“老余呀,你有没有速效救心丸,可能太闷了,我有些不舒服……”
他回头瞥了我一眼,又听我喊他老余,明显是不太想搭理我,不过还是从大衣里兜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瓷葫芦,递给了我。
“不严重的话,含五粒儿就行……”
我答应一声,拿着救心丸就出去了。
四个人站在院子里抽烟,天南海北聊着天,一根烟都快抽完了,屋里始终也没有动静。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把烟头往下上一扔,“不好,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