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扯起一半床单,盖在了她身上。
绕到床头,又割断她手上的绳子。
周西西坐了起来,顾不得搭在身上的床单掉落,连忙解嘴上的布条。
我跪在床上帮她。
解下布条,她掏出了嘴里塞的一团东西,是双白色棉袜。
她两只手拄着床,开始干呕起来。
烛光中,她的腰纤细。
我刚要下床去拿地上的衣服,就见晕倒在地的刘晓严突然窜了起来,光着脚丫子,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明白了,原本我那一下,肯定会将他打晕过去。
可倒地间又磕了一下前额,这一下反而救了他,因为疼痛,很快就清醒过来。
我蹦下了床,回头喊:“给你哥打电话!”
说完就跑出了房间。
而此时,刘晓严已经跑到了院子里,手里抓着一件深色羽绒服。
追出院门,就见肖光刚下车。
而刘晓严已经穿上了羽绒服,光着脚往西急奔。
我边跑边回头朝肖光喊:“人没事儿,你给马哥他们打电话,看住那个司机,我去追!”
耽误一句话的时间,刘晓严已经跑出去了几十米。
我开始发力。
他只穿了一件羽绒服,勉强能挡住屁股,光着两条大腿和脚丫子,竟然丝毫没影响速度。
这体格儿,真不错!
追逐中,我想起了长跑健将七哥。
如果他在的话,此时此刻得嗷嗷兴奋!
刘晓严不傻,他没往大路跑,左闪右躲,专挑小胡同进。
可因为雪地上清晰的脚印,无论怎么跑,都甩不掉我。
也幸好我每天早上都起来跑步,不然早就抱着电线杆子狂吐了。
半夜,又下着雪。
二环里的胡同都在沉睡,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我追进了一条胡同,不由笑了起来。
死胡同!
前面隐约能看到铁栅栏。
栅栏上一根根尖刺朝天,十分锋利。
刘晓严停下了脚,嘴里呼呼都是白气,他扭头要往回跑,又猛然站住。
“冷不冷?”我抱着肩膀,笑呵呵地问他。
他眯起了眼睛,“你就是小武?”
我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他也笑了,那张原本文质彬彬的脸,在雪夜中分外狰狞。
“真是一条好狗!”他咬牙切齿道。
我歪了一下脑袋,怎么这句话有些耳熟呢?
仔细想,好像元旦在雪城宴宾楼,王金成这么说过张思洋的保镖马小虎。
他压着嗓子吼道:“武爱国,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他周东北对你所有的好,不过是想利用你而已……”
“利用?那我得庆幸还有利用价值,可你呢?”我轻蔑一笑。
“你?!”他愤怒极了,马上又调整自己的情绪,放慢了语速,语重心长道:“兄弟,听我说,我真是为了你好……”
我淡淡道:“祖坟还没哭明白呢,开始哭上乱坟岗子了!我的事情,和你有个屁的关系?”
“好,不听就算了!”他的眼睛像野兽一样,死死盯着我,“50万,你放过我!”
我笑出声来,“看来你是真不了解我,我这条“狗”,挑食!”
说罢,迈步就冲。
这个人,不懂感恩,更不懂什么叫友情!
他慌忙转身狂奔。
眼瞅着还有四五米,就到那片栅栏了。
他加快了速度,一只脚丫子蹬在了栅栏上,两只手用力把住,人就窜了上去。
眼瞅着他就要翻过去了。
我飞出了老唐“玄铁飞虎爪”……
嗖——
就在他马上翻过去的霎那间,抓在了他羽绒服的后背上。
急奔中,我快速收着飞虎爪的鲛索。
肉眼难辨的鲛索,在我们之间抻得笔直!
他被固定在了栅栏上,无奈之下,迅速地脱掉了羽绒服。
好一个金蝉脱壳!
羽绒服被我扯落的同时,他赤着身子就要往下跳。
我已经来到了近前,一个箭步,伸手抓住了他的右脚腕,就在他往栅栏那边跳的霎那间,用尽全身力气一扯。
啊——
惨叫声响起,就见他整个人横在了栅栏上。
两根尖刺,穿透了他的肚皮,从后腰处冒了出来。
他被活生生串在了铁栅栏上,像糖葫芦一样,
暗红色的鲜血顺着满是锈迹的栅栏往下淌,脚下的白雪已经染红,热血瞬间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