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危险,就是有味道,听说挺臭的,就是体力活而已。再累,还能比我在娘家拉磨累吗。”
转眼间,几天过去。正月十六,寅时(凌晨三点整)。一家人就起来了。老太太做了饭。李萍给赵永棠收拾了行装。
今天,赵永棠要去军营归队,这两天估计就要开拔了。李萍也要去厂里报到。从今天开始,她不在是家庭妇女了。而是一名纺织女工了。
“当家的,到了队伍上,上了战场,可千万小心啊,我和娘,还有孩子就依靠你呢。”
“你放心,定远伯说了,越是害怕,战场上越容易出事。只要听上官的话,令行禁止就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
南苑很远,赵永棠要步行到永定门,还要再走十里地才能到大红门。军队不像是一般的衙门,军纪森严,大帅击鼓聚将,三通鼓不到者,直接斩首。
赵永棠必须马上走,毕竟还要等一会崇文门才会开。
他接过老娘递给他的一碗小米粥,西里呼噜的几下子喝完。抹了抹嘴,背起背包,就出了门。
他老娘和浑家擦着眼泪看着他,消失在胡同口。
因为怕孩子哭闹,所以没有惊醒她俩。
李萍和婆婆吃了点东西,李萍又把中午的饭提前做好,也出门去上工了。
李萍来到作坊的大门口,发现很多人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不大一会,一个满脸横肉的壮妇出来了,也穿着那种对襟的衣服。
“诸位,我叫黄四丫。是咱们厂的保卫科长。我是定远伯府出来的。今儿个大伙都是来上工的。我先说说今日的安排。”
“首先,一会有各个部门的管事,点名,听到的就到她那里集合。然后先去办理进厂手续,先要签署三年的劳动契约。会写字的签名,不会写字的按手印。都明白没有。”
“明白了。”
“别笑了,严肃点,这要是在军营。谁敢喧哗,老娘就得打你们军棍。”
意思。
“黄科长,那接下来干什么啊。”
“黄科长,我们啥时候开始干活啊,都等着赚钱呢。”
这个厂里绝大多数工作,都是有计件工资的。所以,早一天开工,就早一天赚钱。大伙都是奔着钱来的。
“想赚钱,没那么容易。你们看看你们多脏。身上都是虱子、跳蚤。多久没洗澡了,身上老泥都有半斤了吧。就这样子,你们当家都不愿意碰你们吧。进厂第一件事,先去浴池洗澡,都给老娘我洗的干干净净的。不然你们带了病进来,算是谁的。”
一听说,第一天上班,厂里居然让大伙脱光了洗澡。顿时,这些大姑娘小媳妇都羞得满面通红。一个个的捂脸的捂脸,跺脚的跺脚。
“行啦,别害臊了。都是娘们儿,谁没见过谁啊。洗干净了,厂里发衣服。从里到外,内衣、秋衣秋裤、外面的工装。全发新的,一人两套。你们以后都必须穿着工装来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