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口谕:召袁崇焕、祖大寿、满桂、黑云龙及兵部尚书申用懋于平台。”高起潜说完,冷冷的看着袁崇焕不说话。
袁崇焕见这厮如此倨傲,先是心下大怒,但想到此人是陛下身边的宠信太监,强自忍耐没有发作。真是给脸不要脸。本部院这是拿你当棵葱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可是接下来听到着短短的一句口谕,顿时一身冷汗都出来了。
从中使的表现和口谕的内容看,皇帝似乎已经察觉了些什么。自己请求大军进城修整。可是现在连城门都不开,只是吊一个大筐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他心里惶恐,脑子急速思索,评估当前的形势,是否恶化到了皇帝要对他采取措施的程度。
这城进还是不进。这是个问题。
进城,怕又去无回。不进,形同就地造反。根本拒绝不得,一时间也没有理由,就是装病也来不及了。
高起潜看他脸上神色变换,十分狰狞,倒也有些害怕起来。这个家伙可以以胆大妄为出名的,连毛文龙都砍了。一时间有些后悔了。本来看他在皇帝那里失了圣心,以他的性格自然要给些脸色看的。
爬高踩低本来就是这些太监的固定操作。可是,着袁大人怎么有些不对劲啊。之间瘦小黝黑的袁督师,整个人似乎在发癔症,一会表情狰狞,一会似乎充满了恐惧。一会又露出决绝之色。
高起潜还是第一次在高级官员身上看出这么丰富的表情。高官一般都有很好的养气功夫,息怒不行于色。可是着袁大人真的和外面风评的一样。短小精悍,形如小猱,而性极躁暴。攘臂谈天下事,多大言不惭。而终日梦梦,堕幕士云雾中,而不知其着魅魇也。
袁崇焕过了一会,似乎考虑清楚了,看着高起潜一字一句的说道:“还请高公公到吾营中坐坐,吾去见陛下,捎去就回,公公先喝茶等吾回来。”
高起潜大惊,这是什么意思,把咱家当人质了吗。好狗胆!
“哼!你这营里有什么好看的,咱家不稀罕。别说你这临时的军营了,定远侯的军营咱家都待过的。”高起潜像只高傲的小公鸡,仰着下巴颏,两眼向天。根本不搭理他。
“咱家,传完了陛下的口谕,这可就告辞了。咱家御马监还有好多事没有处理呢,失陪。”高起潜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咱们走。我看谁敢拦着咱家。”高起潜举起兰花指,向前一指。
他好歹也是西征过的人物,战场也没少经历。倒是锻炼出了一股气势,顿时关宁军的众将集体往后一缩脖子。
“哼!把王公公请到中军大帐,奉茶伺候。尔等给王公公讲讲咱们关宁军的情况。”袁崇焕阴沉的说道。
顿时,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兵上前,不由分说,就把高起潜加起来就走。
“大胆,大胆,你们敢绑架咱家,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看看咱家是谁,咱家是御马监掌印……”
高起潜的声音原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了。
小旗和两个锦衣卫吓得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高呼:“督师饶命,督师饶命,不关小人的事情啊。我们就是被上官派来送王公公的。”
袁崇焕一笑,闻言道:“你们想到哪里去了。王公公是知兵之人。之前和定远侯西征,连战连捷,吾这是想和王公公讨教一下兵法。尔等不要胡思乱想。本部院这就和你们进城去见陛下。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