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厂长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肯定是愤怒的,但多少还是有脑子的,人眼看着就要到罐头厂了,转道就是去了市政府,有事儿找关部长,这早就是市里这几个厂子不成文的规定,或者说是默契更为恰当。
关部长和秦青的想法都是差不多,毛嗑都准备好了,就准备卖呆儿看戏了,没成想风向变了,把刘厂长刮他这儿来了。
“关部长,这事儿你可得给我做主,你说钟知然一个小姑娘,我也不好过去找她理论,弄得好像我欺负人家小姑娘似的,但我委屈啊。
现在我都成罪人了,我啥时候不给罐头厂提供白糖了?我呕心沥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厂子的发展,您说,自打罐头厂开办,要白糖供应,我说过一个不字吗?
我也心疼钟知然一个小姑娘撑那么大一个厂子,还能给咱市里创外汇,但我这厂子的产量摆在那里,我有心无力啊。
可那钟知然可哪的造谣,说年底的罐头福利就是因为我糖厂不给供应白糖,这才给断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呢吗。
关部长,您说这事儿咋办吧,我们糖厂可不背这个锅,再有,今天我们厂去送白糖,钟知然那丫头直接就给拒收了,这事儿我不干。”
关部长咂吧咂吧嘴,这戏似乎还能看,手势示意刘厂长安静,然后就是一个电话给钟知然叫了过来。
钟知然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又是在罐头厂那边的宿舍里,扒拉她空间里的东西了,姐妹儿结婚了,自己不得拿点嫁妆出来?再者三嫂怀孕了,营养得跟的上,并且也不能偏心,大嫂和二嫂家那两个臭小蛋子也得准备点东西带回去不是?
这个时候打扰她,她心情十分不好,心里暗骂刘厂长个小垃圾,明谋阴谋都玩不明白,就告状的本事。
钟知然过来关部长办公室的时候,刘厂长就是一副痛心疾首,被欺负了的小可怜模样。
而且,人家那么大量的白糖供应给我,那罐头供应,优先他们那边,有问题吗?
自己人可不能压榨自己人,要不就太不是东西了,我就联系了罗市那边的白糖厂,那边答应给我不限额供应了。”
“那之前我们厂子供应的量也不能变啊,该多少还得多少。”
我也清楚,大家都因为我年纪小又是女孩子,都格外的照顾我,但我总不能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吧。”
你别看我年纪小,但懂事儿啊,有事儿宁肯为难为难自己,也绝对不会去为难别人。
“刘厂长,你这是想和我谈厂子之间的事儿对吧,那你就叫我一声钟厂长吧,要不我该以为你想用长辈的身份压我了,好说不好听,这要是一不小心叫别人听到,再给传出去的话,你刘厂长一个欺负小辈儿的名头怕是要坐实了。
眼看着关部长是不准备调解了,刘厂长还是沉不住气的开口了。
刘厂长现在后悔啊,但事儿已经这样了,总不能原本都揣进兜的好处再给拿出来吧,那他得憋屈死。
“是吗,我还真没听说过这样的话,但咱们从头好好捋捋,是不是你们糖厂先说的,白糖不够,不能增加供应?这是事实吧,总不能是你想拿捏我对不对?
“我这不也是替你考虑吗,关部长都过去问过了,不是你说产量不足,不能给我们厂子增量吗,难不成我再过去一趟就够了?
钟知然连忙摆摆手。
“呦,刘厂长也在啊,这是不忙了,咋把您给吹关部长这儿来了?”
钟知然说完,就去关部长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块桃酥,吃了起来,这还是钟知然给关部长拿来的,怕他吃饭不及时老胃病再犯,总是会给他拿点糕点之类的东西放在这儿。
刘厂长想骂人,但不敢,死丫头,滑不溜秋的,他真捏不住。
刘厂长险些没装下去,刚打电话的时候都告诉她,是自己找她有事儿了,自己不在这待着,能在哪儿待着?
“那现在外面都传,个厂子年底的罐头福利都是因为我们糖厂才给取消了的,这怎么解释?这不是明摆着的诬陷吗?”
最后,这事儿的起因经过和结果都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了,要说是因为白糖的供应导致原定的年底福利没有了,其实也没啥毛病。”
“知然丫头,我听我厂子里的工人说,今天送白糖过去,你们厂子给拒了。”
“你去罗市之前也过来找我商量商量啊,你咋能直接联系其他市的糖厂?”
<divcss=tadv>钟知然一副好奇不解的表情。
原本想着闹这么一出,不仅能帮外甥女把主任那个位置给坐稳了,白糖价格这方面也能再谈谈,罐头厂和纺织厂能挣外汇又咋样,他还不是照样能分一杯羹,多少这经济效益也能提高一些啊,可不能弄的鸡飞蛋打。
刘厂长感觉钟知然在骂自己,但他没有证据。
一块儿桃酥进肚,钟知然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子。
说到白糖的事儿,我也是事儿太多给忙活忘了,之前您不是说白糖供应紧张吗,我就是想着帮你们厂子减轻点压力,白糖的份额我们就不要了。
再说,我一个这么大的罐头厂,我总不能停摆不是,那我去别的糖厂联系一下,减轻你们糖厂的供货压力,没毛病吧?
然后屋里就三人大眼瞪小眼,靠呗,看谁能靠过谁?
“这个恐怕不行,当初你不是还和关部长说,你们厂子为了市里的经济发展也是尽力了,就光供应我们罐头厂原本的白糖数量,都是你磨破了嘴皮子,废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别的地方硬挤出来的的吗,我一想这总为难你,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这次过去的时候,就是和罗市签了合同,直接就把需求量拉到了最大,再多我们也消耗不了了。
这多好,一举两得,你和我都不用犯愁,最开始咋样还咋样,罐头厂也不用拖累糖厂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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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是过来兴师问罪的,闹到最后,刘厂长是啥也说不出来,真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