榨油厂和机械厂的距离不算远,和老伙计也有挺长时间没见面了,心情也是很不错的,哪怕这次过来的是脾气最差的那个。
机械厂,孙厂长办公室内,叶老已经喝了三杯的热水了,装‘知书达礼’老头都快要装不住了,杨老这才姗姗来迟。
“老叶头,你咋这么闲,有功夫上我这儿来?”
叶老习惯性的张口就想怼,但关键时刻脑子管住了嘴,他可没忘了过来是干什么的,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冲动是魔鬼。
“你这闲云野鹤当的自在,也不说回京市和这帮老伙计们聚聚,这不是想你了嘛,过来看看你。”
杨老都做好准备回怼了,没曾想叶老不按套路,都认识多少年了,谁是啥性格他心里门儿清。
大尾巴狼一个,跑他这儿装什么温顺小绵羊,事出反常必有妖,暗暗的就是起了防备,老家伙要算计他。
“咋的,这眼瞅着都到饭点儿了,我大老远过来看你,你连一顿饭都不管啊。”
…………
杨老虽然心里画魂,吵吵闹闹都是一辈子的朋友了,这么久没见面,也是挺想念的,直接带着叶老就是回了自己家。
两人吃饭也都没有什么讲究,又是到了饭点儿,什么方便来什么,他会做的东西也有限,煮馄饨,煮饺子,热包子。
早上刚跟钟知然两个吃的饺子,思来想去的,杨老就是把仅剩不多的粘豆包给热上了。
就这些还是他一直没舍得吃,留到现在的,便宜老叶头了。
“我听老曲他们说,你认了个干孙女,咋没看到人呢?”
“出门儿了,估计明天才能回来,等明天她回来了,我再介绍给你看看,对了,你带见面礼没有,别给我丢人。”
叶老:……,屁的丢人。
他忍了,啥都等见到人再说,免得被老杨头使绊子。
难得看到叶老这么好脾气,杨老也就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要我说啊,这女娃娃就是比男娃娃贴心,对嗷,我忘了,你没有孙女,连个外孙女都没有,全是一群臭小蛋子。
我跟你说,就你吃的这粘豆包,都是我孙女给我包好冻上的,看到我窗户着,冻饺子,冻馄饨,啥馅儿的都有。
贴心不说,还有能力,我们鹤市罐头厂,厂长就是我孙女,嘎嘎能干,直接碾压一众大老爷们儿,创外汇也是头子。
上两天省里开年底总结大会,那孩子就是作为代表去参加了,还非得带上我,我说不去她还不干,就怕我自己在家待着没意思,拗不过孩子,就是跟着她出去转悠了一圈。
你这时间赶的好,但凡早来一天,我们俩都不在家,今早我俩才刚下的火车。
孩子还怕我坐硬座累着,特意给我买的卧铺票,还有我身上的衣服……”。
叶老想骂人,脑仁一蹦一蹦的疼。
“我吃好了,这车坐的,浑身上下骨头都疼,我上你那炕上躺一会儿。”
<divcss=tadv>叶老算是强制暂停了杨老那滔滔不绝的炫耀,这么长时间没见,还是一样的嘴碎。
叶老直接就是在杨老这边住下,一直防备的杨老也是有点狐疑,难不成真就是过来看他的?
杨老眼中,也来就是过来蹭吃蹭喝的,没眼力见儿不说,还特能吃。
叶老则是心疼自己,为了等钟知然回来,还不打草惊蛇,忍着脾气和老杨头同吃同住的,真是太委屈他了。
这一等,直接就是等到了第二天中午。
“走吧,领你上国营饭店吃一顿。”
杨老看着缸里极速下降的存粮,心疼的不要不要的,这都在他这混了两顿饭加夜宵了。
叶老哪里会走,守株待兔都守了这么久了,一番商量,两个老头就是琢磨着来一锅乱炖。
事实证明,有些事儿也不一定就人多力量大。
因为华新农场的地理位置位于市里和奋斗大队中间,而且距离市里更近,所以钟知然抵达市里的时候也才不到两点,下了客车,钟知然先是过去罐头厂那边看了看。
年底了嘛,别的厂子都得整个什么年底总结啥的,他们罐头厂当然也不能例外。
别的厂子年底总结大会都是说说,讲讲,鼓鼓掌,钟知然决定整点不一样的,开会的地方就直接定在食堂,他们食堂大啊。
多整点好吃的,大家伙都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唠唠嗑,这多实惠,别开生面的年底大会暂定三天后举行,跟张盛和食堂大师傅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后,钟知然就离开厂子回家了。
临走的时候也和张盛交代了一下,估计这两天陆陆续续会有上门谈合作的,要是真有人过来了,第一时间往杨老那边打电话就行。
钟知然回到家,直接就是奔着杨老这边过来了,她那屋凉,杨老一直都在家,他这边热乎。
“爷,我饿了,你吃饭没呢?”
钟知然进院就开喊,倒不敢指望能吃一顿现成的,就杨老那手艺,她得多想不开,反正饺子馄饨啥的,短时间之内她是不想吃了。
喊一嗓子,也就是给小老头一个知会,两人上国营饭店整一碗面条它不香吗?
但很快钟知然就是察觉出来不对了,这屋子里面咋就冒烟了呢?
大脑顿时一阵空白,钟知然啥也顾不上了,哐当一脚踹开房门,拎起堂屋门口的一桶水就往里冲,顺着冒烟的地方,一桶水就是泼进了锅里,然后灶坑里的火就都灭了。
烟虽然大,但钟知然有空间异能在,知道这屋里除了杨老之外,还有一老头,于是乎一手拎着一个,就把两人都拎到了院子里。
“我都告诉你几遍了,自己在家就别琢磨做饭了,那缸里的饺子馄饨都吃没了?
就算是都吃没了,你就不知道去厂子里食堂吃一口吗?再不济上国营饭店也成啊。
这回好,房子差点让你给点着,再说,冒的那么大的烟,你就不知道往外跑吗?
多大岁数了,咋就不懂事儿呢?”
钟知然真的是又急又气,哪怕是杨老全须全尾的站在她跟前儿了,她也后怕。
杨老低个头没敢说话,在钟知然看不到的地方暗瞪叶老一眼,他要是再信老叶头一句话,他名字就倒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