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如何看?刘章此人心思难测,甚至比之曹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且其对世家的态度亦是让人齿冷,依愚弟之见,未解其真意之前,不宜妄动,毕竟我司马氏一门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五兄(弟)说得在理,不宜妄动……”*N
司马懿看了看五弟司马恂以及几个出言附和的兄弟,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随即看向唯二并未开口的三弟司马孚与幼弟司马敏道。
“你二人并未开口,可是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司马敏在自己三哥的示意下想了想开口道。
“弟向来在家中耕读,未曾有过为官的经历与想法,但我司马一门如今的状况想必诸位兄长也清楚,隔岸观火虽是明哲保身之道,但那刘章会允许我等偏安一隅吗?或者说自昭儿出手以后,我司马氏一门便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这……”
场中几人瞬间沉默了下来。
是啊,司马家先是被曹操冷遇,这还不算是什么大事,毕竟司马氏的底子摆在那里,八达之名绝非恭维,那都是才学造就的底气。
因此在那时,即便是父亲司马防与长兄司马朗先后离世之后,几兄弟也并未太过在意,毕竟曹操的年岁摆在那里,甚至就连曹操的那些个老臣也都是年岁不小了,其继任者无论是继续走曹操的老路挟天子以令诸侯亦或是代汉自立,司马家都有足够的信心以才学再次展露头角。
毕竟刘章的学宫虽然办得热闹,可以在短时间内培养出来大量人才,可真想要以这些人独挡一面,短期内还是不现实的,毕竟像是学宫那样培养出来的人才,底子还是太薄了一些,或许可以用来治理一方,但朝廷的中枢宰辅,可不是简单的能力就能做得稳的。
这一点看看现在的刘巴就知道了,你说他没能力吗?那绝对是假话,可就是这样一名堪称大才之人,如今在朝中的境遇可谓是艰难之极,最主要的问题实际上就在于刘巴的出身上面。
现在的刘巴,几乎是每件事都只能亲力亲为,那个从荆州随曹操北归丰神如玉的男人仅仅只用了几年的时间便将自己搞得如同行将就木一般。
中枢之地,可没有旁人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呢……
然而司马家几位贤才的谋划都随着后辈的试探与刘章的痛下杀手而烟消云散了……
“其实……”
司马孚开口将诸位兄弟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缓缓道。
“其实幼达说得不错,但有一点某却是有些不认同的,所谓的选择,其实我们还是有的不是吗?”
几人面面相觑之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司马懿的身上,而司马懿则是目光怔怔的看向司马孚开口问道。
“叔达的意思是让我司马氏彻底成为刘章手中的一把刀,或者说是其门前拴着的一条犬……”
“嘶……”
听着司马懿语气之中带着的些许压抑,堂上几人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司马一门是个极度遵循传统礼教的家族,所谓长兄如父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如今司马孚这一开口,目标便是直戳族中长兄的痛处,难不成……
然而并未给众人多想的机会,司马懿的面色却是陡然一变,仰头大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声就像是在用利器摩擦石壁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几兄弟战战兢兢地左看看右看看,二哥与三哥貌似要争一个高下了,自己等人该站谁呢?这可真是个让人十分为难的选择……
再看司马孚,面对着司马懿狂放的大笑,却是面容丝毫未变,甚至在片刻之后,其脸上还带上了一抹笑意。
良久之后,司马懿止住笑声道。
“叔达,为弟弟们说说你的看法。”
“是……”
司马孚恭恭敬敬的冲着司马懿躬身施了一礼,随后这才转向几个弟弟开口道。
“自从昭儿之事后,我司马一门皆被免了官爵,而兄长也被逼的做了刘章砍向世家的大刀,此事看似自绝于世家,实则不然,最近几个月闲了下来,某曾仔细看过刘章出世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经过仔细梳理之后才发现,此人绝非我等之前所见的那样,甚至用所谓的帝王之志来形容其行为或许在格局上都显得小了!”